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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为什么?太丑了吗?”
“那倒不是。”
“那就是不丑,”谈韵之停了一瞬,目光如炬望着她,“有我帅吗?”
徐方亭反问:“干吗要跟你比较?”
“这就护上了,看来有点想法。”
“小东家,你思想很有问题,”徐方亭说,“就像你会拿谈嘉秧比其他小男孩比较谁更好看吗?”
谈韵之自得道:“比都不用比,一眼就能看出来,当然是我们谈嘉秧好看。人的审美潜移默化进骨子里,根本不用特意拿出参照物来比照。”
确实,徐方亭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小东家是她近距离见过最好看的男生,那会她也没想起王一杭。
“谈嘉秧——”有个小孩醒着,徐方亭很容易岔开话题。
谈韵之:“……”
谈嘉秧扭过头来看一眼,依旧没学会出声应人。
徐方亭说:“我叫谈嘉秧,你哎一声。谈嘉秧——”
“哎。”
“过来,给你个新东西。”徐方亭敲敲铁盒,拈起一只千纸鹤给他看,“看看这是什么。”
谈嘉秧跑过来,接过千纸鹤问:“这是什么?”
徐方亭说:“千纸鹤。”
“千纸鹤……”谈嘉秧跟着嘀咕,面带微笑注视一会,不小心捏扁千纸鹤,看着徐方亭展示道,“这是夹子。”
谈韵之:“嗯?夹子?”
谈嘉秧捏着千纸鹤的屁股,头朝下用它一副翅膀当夹起,两手并用,夹起那颗小星星,用力说:“夹!”
谈韵之:“……千纸鹤。”
谈嘉秧:“夹子。”
谈韵之半唱道:“千纸鹤千纸鹤。”
谈嘉秧咔咔大笑,不知不觉挤到谈韵之膝盖之间,两肘收尖了,故意压他一边腿,轻轻蹦了下。
“夹子夹子。”
三个人都跟着笑起来。
“跟舅舅拼乐高车吧。”
昨天逛商场买回乐高,晚上太累谈嘉秧直接上床,还没来得及拼。谈嘉秧依旧不会惦记没出现在自己视野里的东西。
徐方亭收拾好厨房和餐厅,乐高派对车已经拼出一个底板。她拎起旁边的空盒子对照看,造型精美,积木颇多,不再是之前的大积木,而是很小一块。再看左上角的“6+”标识,她讶然道:“小东家,你给人家买6岁以上的?”
谈韵之坐谈嘉秧的矮凳上,两腿分开成直角,坐着有点费劲。
“人家自己拿的。”
徐方亭问:“他能拼的吗?”
谈韵之口吻夸张:“辅助一下,可以的。”
徐方亭把空箱子放回原处,又担心道:“之前买的没这么小,他应该不会吃进去吧。”
谈韵之说:“不会的,他知道这个不能吃,其他能吃的零食给他都不一定要。”
碍于刻板思维,谈嘉秧比较认死理,不会凭空创造一种新方式,一般只会通过模仿习得,所以让他尝试新东西有一定难度。
徐方亭洗澡出来,派对车刚拼好车内饰,谈韵之换了一种姿势:把豆袋拉过来坐,差不多和谈嘉秧齐平,两条长腿支出一边。
她问了谈嘉秧两次要不要洗澡,他的抗拒一次比一次激烈。等派对车终于完工时,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双层派对车功能精致,栩栩如生,连下层厨房一个微波炉也做得如同缩放版。
但是谈嘉秧最大的兴趣点还是在轮子上,在小桌子推动派对车,跪到地上观察轮子,跟汽修店的车底修理工似的。在徐方亭这种没有过像样玩具的成年人眼里,此等行为简直买椟还珠。别说小时候,带谈嘉秧之前她哪见过这样的玩具,这简直艺术品,趁谈嘉秧不注意她偷偷拉出车底抽屉,里面竟然还塞着一个双色泳圈。
“你喜欢玩吗?”谈韵之冷不丁问。
没有人回答。
一个当耳边风,一个不知道他在跟她说话。
谈韵之稍微板起脸,嘿了一声:“问你呢,小徐。”
“啊?问我吗?”徐方亭懵然看着他和谈嘉秧,“我还以为你跟谈嘉秧说话。”
“我哪次跟他说话前没有先喊一句谈嘉秧。”
“……也是。”不然谈嘉秧都不会知道别人跟他讲话。
徐方亭又说:“做工挺好的,我从来没玩过这样的玩具。”
小时候她都和孟蝶扒拉泥土玩,要不抛石子、丢沙袋或者跳绳,要不过年用红包买擦炮炸牛粪,都是些很传统而粗糙的游戏。
谈韵之说:“我给你带一套玩啊。”
徐方亭说:“小孩子才玩的吧。”
“也有成人版,复杂一点。”
“……算啦。”
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要离开,到时势必扔掉一波东西。这样的东西即使能搬走,她又能摆在哪里呢?仙姬坡不会是她久留的地方,漂泊路上无法携带太多行李。
谈韵之没再说什么,往豆袋干躺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突然起身,说要去洗澡。
徐方亭让谈嘉秧把乐高的包装袋扔垃圾桶,纸箱放到玄关,待明天一起丢垃圾。
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刚才好像是谈韵之第一次说要给她一样东西,以前都是将东西准备好,直接搁到她眼前,反正不会直接说“给”。
手机是说嫌弃她旧手机的渣像素,衣服和鞋子说因为他姐同样给他过年新衣,都是小东家别别扭扭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