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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智渊的“猎杀”并未随着寒意退缩,有天徐方亭推着谈嘉秧回来,他有凑上来,说给她一个小玩意,下一瞬将一个礼物袋塞进谈嘉秧怀里。
这一下,即使她说不要,谈嘉秧也不给机会她拒绝。
谈智渊趁着车流溜到马路对面,徐方亭护着婴儿车,眼睁睁看着他溜走。
徐方亭蹲下来打开纸袋,吓得手机差点摔地上——不过,下一秒也真摔了,她抢不过谈嘉秧,慌乱中屏幕朝下,成为地板的泡面盖。
捡起来一看,屏幕裂开蜘蛛网。
徐方亭哀嚎道:“谈嘉秧,你是真打算让我换手机啊!”
她随便滑几下,还好,手感糟糕了一点,内屏应该没有坏,还能凑合用。
这晚刚好谈韵之回来,她拖地时顺便把这个袋子搁到书桌。
“干什么?”谈韵之交替望了纸袋和她一眼,又小心用两根手指叉开袋口,哇了一声,表情点燃,“补送我的生日礼物?小徐,真看不出你还挺大方。”
谈韵之从中掏出一部价值三千多的安卓机,连声称赞,虽然比他的新版苹果差远了。
徐方亭低头拖地,顺便确认谈嘉秧还好好坐罗汉床上,“你堂哥硬塞给我的,你帮我还给他。”
谈韵之如握烫手山芋,立刻把手机盒扔回纸袋,“什么意思?”
“拒绝的意思。”
“我是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徐方亭把地板当成谈智渊,使劲刮擦他的厚脸皮,“我怎么知道,反正我不要。”
谈韵之抬起一边膝盖,胫骨抵在桌沿,“小徐,我觉得他可能对你有点意思。”
谈韵之的风凉话比谈智渊的厚脸皮还要伤人,徐方亭埋头拖地,懒得理会。
谈韵之果然又说:“他那新老婆就是这么来的。”
徐方亭气不打一处来,手腕拄着拖把头,站直瞪他一眼:“小东家,你到底能不能帮我还?”
“你不会跟他玩欲擒故纵吧?”
“……”
徐方亭拉着拖把过去,一把勾过纸袋,“明天我自己去锦宴还好了,不劳你大驾。”
谈韵之长手长脚,轻巧将之夺回,“我又没说不帮,你着急什么!”
“是啊!我就是着急,”徐方亭说,“被缠着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不急。”
谈韵之把纸袋口折下,贴着手机盒卷成一块砖,抱紧在怀,跟炸药包似的。
“都往我地盘上抢人,我能不着急吗!”
这话听着宛若护犊,把人熨帖得舒舒服服,徐方亭心里明白,只是因为她手上有谈嘉秧这个“人质”,东家留住保姆而已。
徐方亭睚眦必报道:“那你可能还不够着急。”
谈韵之放下小腿,站起来,手机砖跟惊堂木般拍桌上,“什么叫我不够着急,小徐,你不会真看上那家伙了吧?”
“……”
徐方亭只想让他行个方便,帮忙还一下手机,没想到鸡同鸭讲,扯出一堆阴阳怪气。
谈韵之话语愈发云里雾里:“不能吧小徐,怎么说我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同龄人,也比他那种三十好几的老男人有魅力吧?你还能看上他?什么眼光?”
“……”
徐方亭继续拖干净剩下的旮旯,此路不通,便放弃沟通,彻底歪掉话题:“说不定有人喜欢老男人,比如他新老婆,可能喜欢他体贴人;你看他每天就匆匆见我一面,还能知道我手机不行,送一部新手机,竟然观察到这种细节,够体贴的吧。”
谈韵之扬声道:“一部手机就把你收买了?”
“……我只是!举个例子说他可能是个体贴人的老男人!”
徐访谈越拖越使劲,海绵拖把在罗汉床脚撞出一小滩水。她又立刻卸了力度,用边角吸干净。
“不过,还从来没人送我那么贵重的礼物,说不动心有点虚伪,呵呵。”
徐方亭擦干水渍直起腰,一直钉官帽椅上的人却忽然立在了身后,她心头一突,跳开一步:“干吗!”
谈韵之盯着她,这会明明白白着急了,甚至有点软语哀求的意味,“不要跟他在一起行吗?他真不是什么好人,你看他怎么对前妻就知道了。我拦不住他,只能提醒你,坚持你自己,行吗?谈嘉秧需要你……”
徐方亭哀哀一叹,回到开头:“那你到底帮不帮我还手机?”
谈韵之幽怨道:“你叫我一声小东家,我当然会帮你出面啊……”
徐方亭皱了皱鼻子,欲哭无泪:“你一开始就能这么说能多好……”
谈韵之一屁股坐回官帽椅,又砸一下他的“惊堂木”,“我生气着呢!”
徐方亭:“……”
*
徐方亭在微信跟谈智渊说一声,便没再关注这事。谈智渊没有回复或当面堵她,她以为风波已然平息。
几天后的冬至,谈家人又在锦宴聚头闲聊。
类似的聚餐参加四次,徐方亭已经摸索出排座原则,如果谈韵之是主角,她便可以跟谈嘉秧坐主桌;如果是欢庆佳节,她则带谈嘉秧坐到小孩和保姆那一桌,吵吵闹闹,哭哭啼啼,反正不能吵到其他“忙碌”的大人。
不管她坐在哪一桌,谈嘉秧那位大舅舅总要在散席时“不请自来”,语气轻佻跟她扯些有的没的。
这一次是关于她的头发。
谈智渊自然扶上她的椅背,“小徐,你这头发比我刚认识你那会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