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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确忙,她和石小果基本见不上面,和陈诺更见不着——不上晚自习,睡得又早,如今她不住他家,只能每天一起吃顿午饭。
而且升入高中后。
陈诺身体又恢复到了初中的老样子,三天两头请假。
一周能来三四天都算不错,这周他上了整整五天的课,已经很不容易。
平白当了一周空气人,许愿也委屈。
和陈诺亲近,没避着他,噼里啪啦把最近的事通通说了一遍。
“我真想不明白我哪里惹到了他。”许愿越说越生气,最后脸直接黑了,“夸他好看也有错?还是说他不想谈恋爱?”
因此觉得她妨碍他进步。
所以就不高兴了?
小姑娘十分不开心。
小脸板着,气鼓鼓的。
陈诺忍俊不禁,正想说点什么,目光一抬,嘴角笑容敛去几分:“郭老师。”十五班班主任姓郭。
“这是我表妹。”
对上中年女老师犀利的眼神,若无其事解释,“我过来找她有点事。”
许愿连忙打招呼:“老师好。”
陈诺解释得自然,许愿神色坦荡。
郭老师的视线在他俩身上转了一圈,点点头,没说什么,直接走了。
“哇,你们班班主任真的好吓人。”等郭老师消失在拐角,许愿忍不住说,“怪不得我们宿舍都说她很可怕!”
十五班班主任出名的不好惹。
在舍长的嘴里,就是个长期处于更年期、脾气暴躁,成天抓学生有没有早恋,关心女生是不是改校服裤腿、刘海儿过没过眉的变.态。
而事实也似乎的确如此。
因为连向来不说别人坏话的陈诺,都难得轻轻点了点头:“确实。”
“郭老师这脾气,小果待这个班实在难为她。”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又把话题转回来,“七爷也够不像话的。”
许愿重重点头:“就是!”
等到点完头,视线一抬,又开始生气:“哥你怎么还笑呢!”
陈诺嘴上说着批评戚野的话,唇角却浅浅弯起。打小一起长大,许愿对这种表情再熟悉不过——他根本没在认真批评戚野,而是在偷偷笑话她!
自家妹妹嘴嘟得能挂油瓶。
陈诺只好道歉:“对不起,我不该笑,是我不好。”
“这样吧。”道完歉,见许愿还是一脸气呼呼的模样,他冲她招手,“过来,我教你个让他乖乖听你话的办法。”
*
戚野拖完班里的地,又去帮光头郑打扫办公室。
光头郑年轻好说话,没有拒绝,还乐颠颠表扬他:“小伙子!很有前途!下回不用来了,老师领你这份情就行!”
戚野毫不领情:“哦,老师再见。”
拎着水桶和拖把走了。
在水房消磨了一段时间,估摸班里剩下的同学差不多已经走光,许愿应该也回了宿舍。
这才慢吞吞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想起女孩周一说的话。
少年脸色肉眼可见黑了几分,不禁咬牙,稍稍加快步伐。
许愿不高兴。
戚野也快被她气死了。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总归那天她话里话外、字字句句都在为他着想——又夸他长得好看,又说他招女生喜欢。说得他坐在桌前,心跳鲜见紧张局促,脸颊甚至微微发热。
然后就被当头浇下一桶冷水。
尽管已经过了一周,戚野回想起那句“我绝对不会喜欢你”,心口还是堵得慌。
尤其说这一句时。
小姑娘表情真挚、语气诚恳,比前几句的夸赞都要真心实意。
戚野堵得心口都疼。
虽然上初中时,他也曾经没头没脑和她说过类似的话。但几年过去、时过境迁,不管许愿是否还记得。
少年自己已经忘了个干净。
为什么她会这么说?
许愿想不明白戚野为什么会生气。
少年同样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跑来和他说这些。
明明、明明……明明他偶尔偷看她的时候,都小心翼翼、慎重紧张,从来没露出半点破绽,更没有一个劲盯着她不放。
所以戚野这几天一见许愿就躲。
深怕两个人再接触几回,下一次,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就是:“我不喜欢你,我们别当朋友了!”
这是个什么事儿?
从小到大,戚野没别的朋友,最亲近的只有许愿他们几个。
许愿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对象,他同样不行——指望江潮和直接自杀没区别,还是自己琢磨吧。
然而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那些年。
戚野只学会了如何讨价还价、如何与城管周旋、如何用最便宜的价格买到最多的菜。
没人教他怎么应对一个漂漂亮亮的可爱小姑娘。
戚从云是长辈。
戚野自然不可能和她说这些。
一路走一路琢磨。
直到走到后门,戚野仍旧没琢磨出个所以然,只能绷着脸进班。
一进班,便瞧见坐在自己桌上的女孩。
这两天他不理她,她也烦了,刚才在水房里没理人。现在坐在桌上,却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戚野脸绷得更紧。
低头不看人,把拖把和水桶放到角落,回来收拾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