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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他回家过年,给学校装了一台净水器。
在从云滇到北京的火车上,看完了大三的课本。
后来两年他都没有回家,每月寄一封家书,随信有几百块钱,让父亲给上不起学的娃娃交学费。
出国后,回家成为一件很难的事,每一次回到红尖镇,看到父亲,都会发现他比上一次见面老了许多。
却总是开心的,说今年学校有几个娃娃,哪些娃娃学习好,哪些娃娃因为他的资助考上了好中学。
他们父子俩,说的总是学校的事,唯一一次例外,是他提出要带父亲去北京看升旗。
因为怕再不去,父亲就老得走不了那么远的路了。
方清源默默抚了抚包里坚硬的奖杯,压下眼中的热意。
他仰头从小小的窗户看天,天还亮着,还没有星星。
...
云潆天天都在盼雪,她已经把冰箱冷冻室腾出了一个很大的位置用来放雪人,还准备好了小围巾小芝麻小胡萝卜嘴巴,但可惜,直到方清源踏上上海的土地,这个城市依然没有下雪。
倒是冷的够呛,这股冷是顺着脚底爬进骨头缝里的冷,与北京的干冷很不一样。
但方清源不觉得冷。
天早就黑了,他顺着人潮走出高铁站。
黄阳阳快入夜时打电话来,话说得很明白:“丁少爷回来了,约火锅,他让我喊你。”
“不去。”小姑娘一身粉红色毛茸茸睡衣,不感兴趣地躺在沙发上。她一早眼皮跳,也不知是好事坏事,
“桃子。”黄总笑起来,“还是去吧,别和吃的过不去,吃完咱就撤,也好久没见了,你再不管管他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笑话,丁叔叔把电话都打我这儿了,丁千一从小听你话,你说比我有用。”
云潆听了,点点头:“行,那就去吧。”
从小的情分,她说什么也不能不管丁千一。
可她压根想不到,这一去就闹大了。
丁千一包了个大包厢吃火锅,边吃还能边唱歌,房间里暗暗的,气氛格外好。他穿西装站在门口迎客,瞧着像是办喜事的新郎,云潆真觉得他病得不轻,打过招呼就往里窜,扫一眼就知道他把所有朋友都喊来了。
就连那么忙的单影后都在场,坐在沙发上朝小姑娘招手。
“你怎么在这里!”云潆瞪圆眼。
影后指指门口傻子:“非要我给他接风。”
这顿饭吃的其实很高兴,朋友们聊着天,喝着酒,外头寒风呼啸,屋里却温暖惬意。
歌唱到最后都腻了,干脆调到卫视看连续剧,云潆乜丁少爷一眼,丁千一乖觉极了,咧嘴笑,给她又倒了半杯酒。
小姑娘窝在黄阳阳和单贝贝中间,边喝酒边一次次刷朋友圈,都这个点了,方清源还没有发他的每日一圈。
“我想回家了。”她嘀咕着。
黄阳阳点点头:“我看珍妮喝酒了,你晚上睡我家吧。”
软兮兮的女孩软兮兮地笑:“恩恩。”
黄总揉她脑袋,自然想得到,她还想喝。
于是黄总开始叫东西,到家正好送来。
单贝贝一手拎三人的包,要找丁千一打声招呼,看了一圈发现他不在。
下一秒,包厢的灯灭了。
有人笑着喊:“我们一级电工去哪了?回来修一下啊!”
下一秒,门开了,丁千一捧着一束超级大的玫瑰花站在那,全屋子的朋友们都亮起了手机的小灯泡。
于是房间里是很明亮的。
接着,有人拉响了彩带,砰砰两声,叫云潆吓了一跳,缩在黄阳阳身后。
这一屋子人,只有小姐妹三个被蒙在鼓里。
有人笑着:“丁丁,上!”
丁千一灼灼看着云潆,上前来,把花塞给她。
玫瑰味太浓了,云潆打了个喷嚏。
不知是谁碰到遥控器,转到新闻台,在重播今日新闻,画面上出现北京那个庄严的大礼堂,现场有很多站岗军人,有很多记者,有很多了不起的人。
下一帧,画面上出现了方清源的脸。
云潆蓦地瞪大了眼。
看他穿着他从没穿过的西装领带,胸口别着党章,站在国旗下,接过一座沉甸甸的奖杯。
他的身后是小巴,是云潆在实验基地里见过的他的组员们。
一共五个人,都是西装领带,都捧着奖杯和证书。
台下,掌声热烈。
云潆怔怔看着电视里的方清源,看出他的情绪,看他压下眼中的情绪,露出微笑。
一时间,她也随着他笑开,心口扑通直跳,她终于知道那天晚上他要告诉她什么,他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高兴。
这个小时候吃野菠萝酸倒牙的男人,终于做到了!
...
“桃桃。”丁千一唤了声。
云潆转来看他,眼已经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