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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云潆护着英卓一翻身,同时感觉脚上被咬了一口。
...
方清源听见英卓惊恐的叫声才辨出正确位置,他朝他们狂奔而去,远远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云潆。孩子一直守在她身边,哭喊着:“云云老师!”
“云潆!”方清源把她扶起来,看见了她脚踝上的咬伤。
他将她背起来往山下跑,英卓边跑边说刚才发生的事。
寨子里没车了。
有个爹爹开出自己红色三轮:“阿源,快上来!”
这一路颠簸,方清源不知道是怎么捱过的,云潆迷迷糊糊的,知道自己大概不太好,隐约能知道抱着她的是谁,这个人,紧紧牵着她的手,他的手在发抖。
她想说点什么气他,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听他一声声,贴着她的脸,呢喃着:“云云。”
她想发脾气,不愿意他叫她。
下一秒,女孩再也没有意识。
方清源感觉到了,整个人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更紧地抱着她,怕她冷。
...
县医院的抢救灯亮了很久。
英卓在电话里跟医生形容咬云潆的究竟是什么,虫毒有几千几万种,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
到底是山里长大的孩子,看的清楚,说的也清楚,是这里最厉害的毒蜈蚣,浑身赤红,以前咬死过不少人。
方清源站在手术室外头,脱力般靠在墙边,却不肯坐下来,怕一丝松懈就前功尽弃。
爹爹的三轮车没有四轮快,来的时候,医生着急:“怎么才来!”
他将手指埋入短刺的发茬内,脸深深藏起。
彤妹在哭,阿金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低声说:“会没事的,你不要哭。”
彤妹害怕地问:“阿源以后怎么办……”
老校长从这里被送往市医院,再从市医院回来,再也没好起来。
现在是云潆。
方清源听见了,抬起头,一双眼赤红。
...
云潆的病房在最尾巴一间,单人间,很清净,窗外能看见青山和蓝天,她睡在那里,很安静。
有很多人来探望她,满屋子鲜花和水果,她的事惊动了教育局,小地方,转个弯就是亲戚,护士站里的小护士也知道了她就是救孩子的那个云老师,特别关照,劝床边一言不发的方校长:“你回去休息噶,我们会照顾好哩。”
他道声谢,没动。
小护士们也习惯了,换了一瓶药水挂上去,检查一下手背上的针,转身出去。
等门阖上,方清源蓦地动了。
他凑过去,细细再检查了一番,那根针埋进女孩白嫩的手背里,血管那么细,当时扎了三次才扎好。
他仰起头,观察点滴顺不顺,默默看着药水打进她的身体里。
云潆休息的并不安稳,眉心蹙在一起,他碰了碰她的手指,冰凉。
他想了想,握住她的手,一直握着。
直到她醒来。
38. 月溅星河20 还是会偷偷喜欢你。……
云潆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 有个喜欢穿粉红色裙子扎蝴蝶结发夹的小娃娃孤零零地坐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哭。
爸爸不要我了。
妈妈不要我了。
家里的保姆偷走了她的裙子,骗她说,裙子洗坏嘞, 囡囡打电话给爸爸,让爸爸再买。
冬天空调坏了,她高烧四十度被送医院, 保姆阿姨推脱:“囡囡自嘎调皮, 管不住哦!”
很委屈, 却不能说, 害怕自己待在那个无人的别墅。
彤妹站在床尾,叹息:“到底是梦到啥子嘛, 怎么哭了?”
床边, 方清源轻轻揩去她的泪。
睡了很久的女孩悠悠转醒, 第一眼,看见的是形容憔悴的方清源。
方清源默默把手帕藏起,后退两步,深深睨着她。
白天给她擦脸, 刘海全部撸高,明明是很乱糟糟的状态, 却依然那么好看,叫人挪不开眼。
云潆什么都不知道, 伸手要她彤彤牵。
彤妹笑着拎起包:“我忘记还有节课噶, 先走噶, 你乖乖的哦。”
云潆:“……”
门一开一阖, 病房里重新安静起来。
云潆说:“你也先去忙吧,我自己能行。”
方清源没动。
就像这几天,谁劝都不走。
小姑娘想到自己生死门走一遭, 眼泪就下来了:“你又要怪我乱跑对不对……QAQ”
“……”方校长抿着唇,伸手,干净的手帕递给她。
她不要,扭开脑袋,豆大的泪珠子啪嗒啪嗒掉在白色床单上,洇开一片。
他尴尬地收回手,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