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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楚怀哐当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摔碎在地,“能知晓她身世的便就是她以往的主子,三哥,可以去潇湘楼找人了。”
云湛并不赞同此种鲁莽做法,安嫔虽说不得宠,可也毕竟是皇上册封的嫔妃,就凭一个宫女曾服侍过她就前去贸然质问抓人,证据不足也说不过去,要是再次闹到皇上耳朵里,此案就再也无法有回转之地。
更何况姑姑是她手底下的人,不出面声张反而找宫女毁尸灭迹,也说不过去。
此案陷入了死胡同中,姑姑的尸首已经找寻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而这个悬梁而死的宫女也不知她听命于谁。柔儿尸体腐化严重,要是不能于规定时日内破除案子,她的尸首也保存不了多久,皇宫不必在宫外,自然不会让一个已死几日还臭气熏天的宫女一直躺在停尸房。海公公自然不会允许她的对食成为孤魂野鬼,也一定会在太后耳旁吹着阴风让案子赶紧了结。
今日便在来回奔波中渡过,夜间陆绾被押着去往大牢中,关押胡娘的牢房在自己对面,她被仗责了四十大板,此刻正毫无生机的趴在干草枝上,听到有动静,勉强撑着头虚弱看到陆绾被推入大牢。
“小……表妹,你,你怎么样?”她慢慢伸手拉着栅栏往前挪动着身体朝对面喊着。
陆绾鼻头一酸,从袖中掏出一瓶小药罐,用力将瓶子滚落过去,那药是她临近大牢前向云湛讨要的。
“胡娘,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要是当时我狠心让你离开,今日你也不会沦落成这般模样。”她说着晶莹的眼泪如豆大的雨滴直接从眼眶中缓落在手背上。
胡娘没有力气的摇着头,自己死不足惜,只要能看到她能平安达成所愿,便已然知足。
“我是你爹从小捡回来的,这些年要不是能有你们照料,我也不可能活到今日,表妹,日后,日后我不在你,你身旁,保护,你,你一定……一定要挺过去。”
“胡娘,”陆绾声音哽咽着,“你一定要撑下去,算命的不是说过,我们都能活到九十岁吗?”
胡娘的头慢慢无力垂下去,许是因为疼痛,又或许是因一天未进食,精力耗尽,已经晕厥过去,手中还紧紧握着那瓶药罐。
陆绾呆坐倚靠在栏杆处,她摸着脸上未干的泪痕,她不能坐以待毙等着最后的宣判,胡娘不能死,两位王爷也一定不能有事,至于自己,更不能就此不明不白死在这起冤案中。她望着天窗仔细回想着几具尸体究竟有哪里遗漏了重要的关键点。
柔儿的死因究竟是什么造成的,明明伤口不深为何她胸口会出现大量血迹。
已过亥时,牢房中的夜里比柴房还要冷,庆幸当下是春末,倘若寒冬腊月,在牢房久待一日,离死也就更近一日。
门口响起开锁的声音,难不成深夜还要被连夜提审吗?
借着昏黄闪烁的烛火,朝牢房走来之人的影子逐渐被拉长,脚步轻柔,踩在坑坑洼洼的石板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响。
牢狱头有些为难道:“王爷,虽说眼下气候回暖,但您是千金之躯,皇上也没有说要关押您,您何苦要来此处,这里都是关押要被处死的犯人,岂不是辱没了您的名声。”
“闭嘴,打开。”
只淡淡一句话,陆绾就知晓这依旧还是云湛,萧彦北不可能如此草率来到此处,还是夜如此深的时候来探监。
牢狱头只得无奈打开锁链放他进去,“王爷,您只有半个时辰,被人发现奴才可要遭罪了。”
云湛等确认他走后便连忙脱下自己的披风紧紧裹在她身上,拉起她的手哈着气揉搓着,“丝官,这关我们一起闯,我会陪着你的。”
陆绾心情本已经安定下来,脑中一直都在想着尸体,可因这句话,眼泪又决堤了,“王爷,谢谢,不管是以前,还是如今,谢谢……”
云湛动容心疼擦着她脸颊上的泪珠,“傻瓜,说好日后你要成为我的王妃,不可以言而无信。”
他侧头往身后谨慎环顾一眼,低头在她耳旁轻声问道:“你寅时究竟在何处?”
他问这话除了听到萧楚怀那句心里不舒服外,还是想确切了解当时她所在何处,她的东西白日还在,可夜里就被人偷盗在遇害宫女房中,中间一定是有一段空隙时间来拿走她的东西。
陆绾沉重叹了口,“我,我去了陈贵妃寝宫。”
“你说什么?你只身一人去我母妃寝宫作甚?”他有些诧异,可随即又想到之前请他带她入宫之事,挽着她耳旁的散发,“你知道你这样贸然行动会有多危险,到时被发现,只怕我真的会救不了你。”
眼下不是说危险之话的叮嘱适宜,陆绾将当晚在他母妃寝宫所遇之事,还有半路遇到盛德公公一事全部和盘托出。
“王爷,盛德公公虽看起来严肃,不受人待见,对,对我似乎也不太友善,但我总觉得他一直在留心关注着我的事情。”
当时知道她进宫还在浣衣局时,那种下意识的表情是不可能会掩饰出来的,每次听到陆海名字时,他要么会慢半拍走着,要么会疾步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