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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陆绾以死谢罪了,尸体今早被六扇门的带走了。”
“就这么死也太便宜她了,那女人心可真狠,有其父必有其女,都是大奸大恶之人。”
陆绾倒真希望此刻自己真的耳拙听不见他们茶余饭后所议论之事,她有些恍惚,也没有看前方的路,双眼放空朝前机械走着,不曾想头直直撞向前方萧彦北的背。
她立马回过神来,刚弓着腰想道歉,可萧彦北完全忽视不理的走了,她也只好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兵部尚书门口,那府邸只剩下断壁残垣,鲜红的木漆已经全部被染成了黑色,里面除了满地狼藉,没有其他可看之物。
陆绾抱着伞没神的站在大门正中央,这就是传言中他爹灭门的府上,就算如同外人所道之言心狠,可难抵见到这一地的残破还是会难过。
“爹,你到底在哪里?”她微微动着唇,声音极小,怕声音一大会忍不住自己的情绪,想到他爹之前还唠叨她的画面。
“本王带你来此处可不是让你来触景生情的,既然你是仵作,便进去好生查看。”萧彦北望着府邸的残垣,语气终于柔和了些,可依旧冷冰冰的。
这话点醒了沉浸在悲痛情绪中的陆绾,她脑子突然清醒过来,转身便进到里屋,那日老者告诉她大堂周围遍布流血的尸体。
而大堂此刻已经看不出原有的布局,周围横堆着横梁和碎屑,有些地方被人动过,应该是六扇门的人前来查看过,依萧楚怀所言,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可寻找的东西。
如今这里什么都没有留下,只留她成了被人唾骂的孤魂。
陆绾在一间偏房出驻足,那里已经完全被烧掉了,她半跪着摸着旁边的花坛,看得出来那曾是府上不知是何身份之人最喜爱的地方,这里应该会常养些淡雅的花草,灼烧后还有些花草的遗迹。
她的手不经意间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指尖开始渗血出来,她扒拉着泥土,顺着刚才的地方从湿润泥沙中轻轻刨开,只见一枚长银针躺在土中。
陆绾伸手将银针拿起放在掌心,约莫有一寸,形状有点像鱼刺,最为奇特的便是这银针是软的。
萧彦北就站在门口没有踏进去,看着有些失落神情出来的陆绾,“你的利用价值现在看来一文不值。”
陆绾不服气,抬头看着满是嫌弃的眼神,嘴里嘟囔着:“王爷知道找不到什么东西,所以也就没有进去,那跟我又有何分别。”
“巧言善辩,无稽之谈。”萧彦北将衣袖一挥,下着台阶准备离开,结果被她给拉着袖子,还没等发问,一枚软塌银针就被举在眼前。
陆绾说这是她在偏房一侧的土壤中发现的,觉得此物有点似曾相识,可不记得何时何地见过。
萧彦北拿着银针的顶端,此物确实不同于其他银针,可还是一脸不屑,“回去好好清洗一番,别丢了王府的颜面。”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分明是自己理亏,还不想承认。”陆绾揉着鼻头,不服气白了一眼远去之人。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衣裳都是泥,先用手绢包好那枚银针,接着揉搓着手上干裂的泥土。
远去那人走得步子过大,一溜烟的功夫便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她再回看了一眼陆府,刚转过头来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吓得她往后倒去,结果被拦腰抱着。
“阿才,我们又见面了。”萧楚怀咧着牙笑着看着她。
陆绾下意识一把推开,弓着腰道:“怀王,小人冒犯了。”
萧楚怀大笑几声,转动着手上的指环,“眼下没有人,你就不要再掩着你的身份了。”
此话让她心中一惊,难不成怀王已经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了,难道是在寺庙的时候看出来的?她使劲儿掐着手指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头压得低低的,“小人,不知怀王的意思。”
“多娇美一女子,非得扮成这小厮随从模样,我看三哥还真是不知怜香惜玉。”
听他这么说,陆绾这才将悬着的心放进肚子,深深叹了口气,半握成拳头状的手也逐渐松开,清了清有些干哑的喉头,“小人,不知怀王的意思。”
萧楚怀双手搭在她肩上,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笑着道:“怕我三哥骂你啊,没事,以后本王给你撑腰。”
陆绾眨着那双有点血丝的杏眼,并没有接下他的话,自己分明今日才与他相见,为何对她这般好,实属想不通。
萧楚怀从袖口掏出方巾擦着她的脸上的泥,手上力道很软,“都这么大的人了,跟个小孩儿一样。”
“怀,怀王,小,小人自己来。”这一动作让陆绾有些惊恐,她抬手接过正在给她擦脸的方巾。
而萧楚怀正在一侧抱着手臂笑着看着面前之人。
“要我送你回去吗?”他挠着鼻尖询问着。
“不,不用了,谢谢怀王。”陆绾对他点了个头,提着步子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