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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5)

      种茶树之风早就从王都传到了其他地方,如今随处都有百姓的话题离不开茶树,茶叶。
    相信最多一年时间,田间地头随处都能见到茶树的影子。到那个时候,卫苏的计划就算是圆满成功了。
    茶叶的收购与出售的价格,都由他们自己掌控着的,茶树普及开来,百姓们的地里只种茶树,不种粮食。物多则贱,物少则贵。到时茶叶的收购价格压到最低线,而粮食的价格则无休止的上涨。只需要一夜之间,娄国的经济就会全然崩盘,便是天王老子都无法相救。
    到时候娄国整个的经济命脉都掌控在他们手中,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在一念之间,堂堂一方强国,也只能随之覆灭。这局棋,他们注定摧枯拉朽获得最后的胜利。
    娄国朝堂之上,人人都喜不自胜。当初的卫苏果然没有骗他们,一切都朝着一个利好的方向前进。幸好他们入手的早,才能成为最大的获利者。
    就连娄国君,他的私库中也因着卫苏几个山头的茶树而充实了不少。
    大王,有道是民以食为天,如今百姓也都蜂拥种茶树,田间地头不见一粒粮食,这并非是一件好事。宋庆看出了百姓的疯狂,直觉如此下去,长此以往会有难以想象的不好之事。因此在朝堂上便提了一嘴,以便提醒众人,也好让这些人有个警醒。
    然而,忠言逆耳,这些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的人,哪里听得进去?
    宋大人,你不必在这里危言耸听,茶叶的获利可比粮食不知多到哪儿去了。百姓种茶树又如何?只要能赚到金,又何必管太多?莫非宋大人只准自己赚取利益,不许百姓获利,这也说不过去吧?
    老夫并非此意,到时候如果整个娄国都种茶树了,粮食从哪里来?这可是民生大事。
    宋大人杞人忧天了,有了金银还怕买不到粮食?陶家送过来的粮食是什么?那不也是从各国购买再贩卖吗?我们娄国要买粮食,还怕其他的小国不卖给我们吗?哈哈哈,笑话!
    此言不错,如今情势一片利好,宋大人就不用担心了。他的话引来群臣一阵附和大笑。
    就连娄国君都捋着胡须笑着附和道:周卿所言不错,宋卿不用忧心太过。娄国百姓人人都有利益可得,就能人人富足,百姓有余,那么整个娄国的实力就会更强大。
    大王英明。众臣纷纷呼应道。
    这让娄国君心怀大慰,卫苏此人果然是难得一见之良臣,单单由此可见,足可与前朝张贤相相提并论矣。
    他这话将卫苏抬到了从所未有的高度,直接肯定了卫苏的才能。幸好当初将卫苏给请到了娄国,否则错失此人,给其他国得到机会,那才是后悔莫及。无论如何,卫苏此人都只能在娄国,为他们娄国效力。
    尽管娄国君这般说,诸位朝臣都应声附和,说着恭喜娄国君得此贤才之类的话。公子怀却冷眼旁观,茶树的利当然少不了他的,虽是如此,国君对于卫苏的高看他还是心中不忿。
    宋大人的话让他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过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因为看现在的形势,其他人无论说什么都是无用之功。不过嘛,下来之后或许可以约宋大人喝上几杯。
    宋庆还想说几句什么,却闭了嘴,他所说的也只不过的没有依据的猜测罢了,或者是自己想多了。既然大王都这么说了,他当然也不能再违背大王的意思泼凉水了。
    散朝之后,宋庆也没逗留,径直离开回家。之所以他会有这个想法,是因为家中庄子上已经全部种上了茶树,他想着还是得留下些地种粮食,却遭到的家族中所有人的反对。
    现在这么好的时机,各个世家都在种茶树,又不是只有一家,他们怕什么?至于吃的粮食,他们已经找陶家定下了够整个家族吃一年的了,那才花费多少?
    现在不趁机多种茶树赚金,等到别家都赚得盆满钵满,到时候他们连口汤都喝不了。就他们庄子上自家的地都嫌少了,早知道就该再多买些地了。
    只可惜现在卫大人做小司徒,从他手上过契买地是越来越困难,他们这才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
    说服不了家中族人,他也就没有任何的办法了,宋庆连连叹气,虽然有些担心,可到底不是什么大事,便也放下了。可是,他听到茶树已经扩展到娄国各地之时,忧心焦虑之情就油然而生,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后果会怎样,总觉得大势所趋之下,对于娄国不利。
    宋大人,宋大人请留步。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宋庆顿住脚步,回头一看,却见公子怀笑眯眯的走过来。
    确定了公子怀是在叫自己,他有些奇怪。自己与公子怀素不来往,他叫住自己作甚?不过虽然心下诧异,面上却不显,笑着行礼,公子这是有事?
    宋大人今日有暇,不如一起去外面喝一杯?
    宋庆一脸狐疑,不明白公子怀找自己是什么意思,不过公子怀的盛情邀约,宋庆也不敢推辞,只能笑着答应下来。
    第113章
    等店家伙计将酒菜都上齐了, 公子怀才挥退下人,亲自给宋庆倒了一杯酒。
    宋庆受宠若惊,连连推拒道:这如何敢当?
    公子怀笑着坐下来, 我们同朝为官多年,宋大人劳苦功高,君上也对宋大人赞赏有佳,让人敬佩。
    这话从公子怀口中说出来,宋庆都不怎么相信。事出反常必有妖, 公子怀这般捧着他,定然有其目的性,自己可得小心了。
    这般想着,宋庆更加小心, 公子怀这人不可得罪,否则被他记恨上了就麻烦得紧。宋庆很谦逊的客套了几句,这才问起公子怀来, 不知公子怀找在下前来是有何事?
    公子怀喝着酒, 也没什么, 就是今日朝堂之上听了宋大人的话,心有感触, 这才约先生一起探讨探讨这个问题。
    原来如此, 他是说公子怀不可能平白无故寻他喝酒来着。只是,他今日朝堂上只是觉得有些不妥之处, 便提出来了,其他人包括国君都没听进去,没想到公子怀却留意上了。
    宋庆有些忐忑, 摆手笑着道:这只不过是在下的一点愚见罢了, 公子可当不得真。
    公子怀皱眉, 反问道:果真当不得真?
    公子的意思是?宋庆不明白他的意思。
    公子怀索性摊开话题,本公子觉得宋大人的话很有道理。不知能不能说说宋大人是怎样的想法?
    宋庆有些犹豫,说道:在下只是觉得民以食为天,百姓不种粮食,日子会不会艰难,故而心中不安。若是日后有什么变故,没有粮食,总会处于被动之中。至于其他的,在下委实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其他的想法?这怎么能叫没有其他的想法?公子怀侧目,试探道:这难道不是卫苏的阴谋诡计?他推广出茶树来,让娄国上上下下都种茶树。一旦缺粮就会陷入危机之中。
    这?宋庆无语,他一向正直,难以理解公子怀的话,这岂能与卫先生相关?卫先生只是提议利用荒山种茶树创创收什么的,只是后来茶树之利诱惑得人太过疯狂罢了。若真是因为粮食有什么危机,那也绝不是卫先生能想到的。
    人岂会预料到这么久远以后的事?又不是神仙。
    宋庆不相信这些跟卫苏有关,人家卫先生也没有强求百姓种茶树,这不都是世家贵族们带动起来的嘛?而且卫先生一开始就已经劝过大家了。说了凡事莫要太过,粮食该种还得种,民以食为天之类的话。只是有几人能听进去,就算是他自己,记得这些话,可要真正实施扭转局面却是千难万难。
    若不是卫苏一力推广,又岂会这样?公子怀始终想说服宋庆将这一切的根源都归咎于卫苏。
    然而宋庆却摇头,不肯附和他所说的话,公子的庄子上种植的茶树也不算少,可愿带头再重新种粮食?趁着现在刚刚开始,止住这股风。相信如果公子怀带头,底下的人必然会有所顾虑,会重新考虑种茶树之事,公子以为如何?
    公子怀一头黑线,这叫什么话?他怎么可能是舍弃价值千金的茶树,反而又去种价格低廉的粮食?他可不是傻子,将到手的利益往外推。他只是不想让卫苏好过,才想着将一切都推到卫苏头上,不管将来是否会有不妥,总之提前给卫苏挖坑才是。
    没想到宋庆这个老顽固,竟然只帮着卫苏说话,反而让他下不来台。
    公子怀恨的牙痒痒,今日还想着能找到个同盟,哪里知道宋庆居然全然不懂他的意思,唉!
    宋庆是知道公子怀一直以来见不得卫苏好,卫苏初入娄国,就被公子怀针对,那些小手段却被一一化解,倒让公子怀一时间难有进展。后来公子怀也跟着种茶树,宋庆还以为公子怀将一切放下了,没想到还在这里等着呢?
    其他世家贵族得了茶树之利,对卫苏的好感倍增,没有人不说卫苏的好话的。公子怀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一个同盟,心中气愤之下却又不得不佩服卫苏果然好手段,能得到所有人都认同,而且他在民间的声望也日渐高涨。今日国君的话更是肯定了卫苏所为,假以时日,卫苏就会达到一个难以撼动的高度,到那个时候,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再无法与之相抗。
    公子怀与卫苏作对,一开始只不过是因为不服气,认为卫苏此人沽名钓誉,清高自傲,连国君都不放在眼里。他平日里最讨厌这样的人,故而一开始就让人为难卫苏,只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人反而被气得吐血,这让他颜面尽失,从此就记恨上了卫苏。
    这本来就是私人恩怨,算不得什么,只不过,问题却出在了王子稷身上。
    当初王子稷与公子怀一向不太对付,公子怀才联合王子裔将王子稷给打发到了颍阳学宫清静了几年。后来王子稷随着卫苏一同回来,他与卫苏是师生,两者关系自然不一般,王子稷就时常去找卫苏,并且在娄国君面前替卫苏说好话。
    卫苏被国君看重,只要卫苏相助王子稷,那么王子稷就有了不小的筹码,这就让另一阵营的王子裔和公子怀如鲠在喉了。一旦王子稷势大,那么王位说不定就会落在他的手上,那时候身为敌对立场的公子怀如何能有好下场?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它发生。所以一定要未雨绸缪,卫苏越是顺风顺水,他就一刻不得心安。
    他要想办法打压卫苏,若是实在不行,那就只能谋划将卫苏赶出娄国。只要没有了卫苏,王子稷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机会。
    公子怀琢磨着要不要再将话说明白一点,却被外面大街上的喧闹动静吸引了过去。
    他们所在的雅间窗户就正对着热闹繁华的大街,此时微微敞开的窗户正好能见到街上的场景。
    不知是谁家的王孙公子,从城外游玩回城,许是想着赶时间,速度快了一些,虽然一路上呼喝着让人避让。可是总有行动不便之人动作慢了些许,就是这样,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被马带倒在地。
    那王孙公子看也没看一眼就风一般的离开了,只是那身怀六甲的妇人这下子只怕生命垂危了。
    路边的人围了过去看热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没人能伸手扶助一把。
    妇人捂着肚子,面上表情痛苦,撕心裂肺想要求助,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求求求求了。
    然而,旁人也无能为力,他们也不是大夫,况且这样的情况,大夫也无能为力了吧。
    已经有人去找大夫去了,只是这一时半会儿的,也赶不过来啊。
    大夫看病是没错,只是,这位婶子身怀六甲,与一般的病症可不一样,依我看,还是请稳婆好点吧?
    这位大婶说得对,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肚里的孩子。
    眼见着那妇人身下已经见红,有经验的人已经察觉到不好,这可不好说,怕就怕一尸两命,唉!真是造孽哟!
    公子怀冷眼旁观,这种平民百姓,生死也如蝼蚁一般,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贵族无人会过多关注一眼。
    本来他也就是看一眼,就没有太多的兴趣了,正想转回目光,就见到那些看热闹的人分散开一条道来。有人吵嚷着大夫来了,他没想到大夫会来的这么快,正多看一眼却见一妙龄少女款款走了出来。
    公子怀一愣,心道:这算哪门子的大夫?围观的人一开始听到大夫来了,还庆幸,这妇人有救了。结果看到站出来个不知世事的小娘子,几乎与公子怀的想法一样。
    有大娘好心劝说道:小娘子,这人命关天,你可莫要凑热闹。
    旁人纷纷附和,那少女已经蹲下身去,熟练的给那妇人把起脉来,众人议论纷纷都阻挡不了那少女的动作。
    咦?宋庆也看到了这一幕,疑惑的咦了一声。
    公子怀转头,见宋庆一脸古怪之情,便笑道:怎么?你认识这小娘子?
    岂止是认识,他们还一路同行来的娄国呢。宋庆也不好隐瞒,点头道:这正是卫先生的妹妹,卫蓁小娘子呢。
    公子怀侧目,你说什么?这是卫苏的妹妹?
    宋庆点点头,不会认错的,虽然她现在少有出来,不过这样灵性的女子,见之一次就不易忘怀了。
    公子怀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得也是,只是没想到卫苏妹妹竟然懂医术么?他也想起来了,当初国君在潍水边第一次邀约卫苏时,卫苏不就是拿他妹妹来做借口,一直拖了好些年的吗?
    宋庆捋着胡须笑道:公子这就有所不知了,此女跟着卫苏在颍阳学宫之时,就曾拜颍阳学宫的温先生为义父。也是因此,她可是跟温先生习得一手的好医术。当初在颍阳城,她经常为百姓义诊,那个时候她就有救死扶伤,起死回生的美名。
    宋庆以娄国使者的身份去颍阳学宫,这些事他早就有耳闻,一开始他也奇怪,这世上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女子能学医的。
    后来他与卫苏他们一同回娄国,也问过卫苏这个问题。卫苏也只是笑笑道:我的妹妹当然是与众不同的,她是个完整的个人,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必然会全力支持的。
    记得他当时还笑着问了一句,身为女子,这样与众不同,世人难道不会抱有异样的目光吗?女子出嫁从夫,到时候夫家会怎样看她?你虽然身为她的哥哥,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卫苏很自信的笑道:此言差矣,若是她的夫君无法像我这般护着她,宠着她,不能同意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这样的人家,呵呵,不要也罢。
    宋庆咂舌,卫苏这话简直就刷新了他的三观,没想到他能将自家妹妹宠上天。他原本还想着这样一来,卫蓁会不会被卫苏给宠坏了。将来真谈婚论嫁,关系着女子一生,若按卫苏这样胡闹,谁会与卫家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