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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唤人端来热水递给了她。
    明意接过,哎哟一声差点没端稳:“这盆也太沉了,金子打的吧?”
    她嫌弃地倒掉一点水,然后再端起来,想也没想地就朝那元力翻涌的院子走了过去。
    黑色的玄龙察觉到她的靠近,朝她咆哮了一声,龇牙咧嘴地凑到她面前,想拦住她。
    明意视若无睹,一边走一边在思考这水盆为什么这么重。
    玄龙怒了,长啸一声,飞上半空打了几个绕,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又冲了回来,吓得四周的奴仆尖叫四散,就连荀嬷嬷和不休都跟着退开了。它分外得意,气势汹汹地就冲到了明意面前。
    明意一动不动,元力化出了一只纯白的猫。猫咪跳在了她跟前的地面上,懒洋洋地揣着手,待玄龙飞近,它出手却如电,啪地一爪子扇在玄龙的嘴上。
    玄龙懵了一瞬,愤怒地朝白猫喷着鼻息,张口想吞了它。
    白猫啪地又给了它一爪子。
    玄龙:“……”
    巨大的身体在空中僵硬着,它不敢置信地瞪着那白猫,白猫漠然地回视它,两厢对望良久之后,玄龙挪了挪尾巴,给明意让开了一条路。
    明意一边吐槽盆真重,一边跨进了纪伯宰所在的屋子。
    白猫跟在她身后化形消失。
    玄龙沉默良久,干脆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继续吓唬别处的人,以找回些场子。
    进了屋子明意才发现,纪伯宰因着过度释放元力,整个人跟泡在血水里似的,嘴角的血不断溢出,偏身子还紧绷着,手腕上血红的经脉鼓得老高。
    她上前去,将水盆放在一侧,拧了帕子出来,从容不迫地剥开他的衣襟,搭在他心口。
    突如其来的暖意让纪伯宰身子一僵,他没醒,但紧绷的手腕却是松了些许。
    明意就在旁边等着,看帕子快凉了就给他换一块,一边换一边叨咕:“你已经很厉害了,六城之中暂时没人能在斗术上胜过你,所以不用紧张。”
    “厨房里炖了鹅肉,大人醒来可以吃点。”
    “元力修来不容易,大人省着点用。”
    “诶您别说,您这衣裳料子染了血的颜色还怪好看的,外头怕是买不着。”
    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
    纪伯宰本来还在梦里艰难渡河,渐渐的,食人鱼消失了,河水也消失了,最后就只剩下一群蜜蜂,绕着他一直嗡嗡嗡。
    他不耐烦地睁开了眼。
    玄龙似有所感,立马甩着尾巴飞回了他的身体里,明意吓了一跳,夸张地跳了起来:“哎哟,好强的元力,吓死我了!”
    第50章 戾气
    纪伯宰:“……”
    虽然这种反应是应该的,但她做出来,怎么就那么假呢。
    低头看了看自己心口的帕子,纪伯宰沙哑着嗓子问:“你怎么在这里?”
    明意坐回来,就着帕子擦了擦他脸上的血,一本正经地道:“大人受了伤,奴不在这里该在哪里?”
    毕竟给了那么多金条呢。
    纪伯宰被她擦得躲避不及,脸皱成一团:“我没伤着你?”
    “大人在睡梦中也很爱惜奴,奴分外感动。”
    微微一怔,他垂眼移开视线:“睡梦中哪分得清谁是谁,好生之德罢了。”
    明意挑眉,心想这人别是痛傻了,还真信她的话呢?居然找补起来了。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就没解释,趁他清醒,连忙替他把身上血迹擦干净,再换了身寝衣,扶他躺去另一边的软榻上。
    纪伯宰尚还虚弱,倒也没忘记对她说:“司徒岭让你去闯青瓦院,便是想要你的命。”
    明意想了想,摇头:“奴的命要来有什么用,他是想利用奴去挖掘大人的秘密罢了。”
    他闷哼一声,有点气不过:“我能有什么秘密,那院子就是躲着疗伤用的,里头供奉的也是我恩人的牌位罢了,倒不知他哪里听来那里有妆匣。”
    恩人的牌位?孟氏?
    明意想了想,那是得藏着不让人发现,一旦发现就是大祸事,要连累门楣的。如此重要,那纪伯宰在外头布元力阵也就说得通了。
    但是问题来了,他都藏得这么好了,司徒岭是怎么知道的?
    纪伯宰看了她一眼:“你别把所有人都当好人,这主城里想要你家大人命的人多了去了。有的人对你友善,也不过是因为你背后是我。”
    想起在街上遇见的那些个凤尾花姑娘,明意还有些不忿:“也未必,正因着奴背后是大人,不少人嫉恨得很呢,当日要不是司徒小大人出手相助,奴怕是要当街与人打起来了。”
    他跟她说东,她偏要扯什么西。
    纪伯宰气了个够呛,这人平时也挺有眼力劲儿的,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都能顺着说,怎么一到司徒岭这儿她就跟个傻子似的,怎么说都说不明白呢。
    那是个坏人,叫她别相信别靠近,她答一声“是”就妥了,非得还嘴。
    “大人?您怎么了大人?”明意见状不对,连忙去帮他顺气,“方才不还好些了?”
    “你出去我好得更快。”他咬牙。
    明意想也不想就在软榻边坐下了:“那不成,屋子里没人大人会害怕,奴就在这儿陪着大人。”
    谁会害怕?啊?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不敢一个人睡?
    纪伯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是没力气再争辩了,喘着粗气倒在枕头上就继续休息。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旁边守着,他就当真没有再做噩梦,梦里一片宁静,甚至还有些花草香气。
    区区一个小姑娘,弱不禁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