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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方才瞧什么呢?”“没什么。”张信声音冷淡徐昉两只手交叉在脑袋后面,瞅了他一眼,“你身上伤如何了?真不让姜叔来给看看?”冲锋时,他背上挨了一刀,虽有护甲在,不算太深,不过口子还挺大的。
    “不必。”
    张信言简意赅直接进了外院厢房这狗脾气徐昉寻思去给他拿些药,却见迎面而来一高瘦女子,不是她妹妹徐兰又是谁。
    “你来这儿干什么?”
    “不是说张哥哥受伤了,我给他做了补汤。”徐兰献宝式的提了提手上食盒。
    她是没那本事了,索性膳房里的管事娘子机灵,早就炖了鸡汤,她便盛了来。
    这厢显摆完便要走,方行过去便被自家哥哥提溜住。
    “你如今多大了,还随便往外院男子住的地方跑。给我,我去送。”
    “我要自己送。”
    “要么我替你送,要么我就带着你去阿娘那儿,你自己看着办。”
    两人僵了半晌,徐兰把食盒一放气鼓鼓地跑了。
    徐昉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本来好好打扮过,如今原形毕露,跑起来脑袋上的步摇听令哐啷的响。
    不说徐家女儿怎么也不能许给张国公府,便是能了,这张信也不一定能看的上她。
    厢房里,张信方解下甲胄,牵到身上伤疼的龇了下牙,就听外头徐昉在敲门。
    “何事?”
    徐昉提了下食盒,直接抬步进去。
    “兰儿让我给你捎的补汤,还好被我瞧见给拦下来了。”
    他不避讳这事,谁让他妹妹的心思府里没几个不知道的,幸好啊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正说着,听见外头声响,是两个女人说话。
    张信皱了下眉,徐昉直接道:“是华阳郡主。”
    张信抬眼徐昉继续解释:“她那哥哥总不能住在内院吧。你是没见她那义兄生的辽人长相,又高又大的。不过倒是条汉子,他那伤口烂了,姜叔拿刀把腐肉割了,他硬是没吭一声忍下来了。”
    他说着抬头,就见他眼睛看着窗子,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喂,”他推他,“你想什么呢?别是发热了吧。”
    “没。”张信躲开他伸来的手徐昉狐疑,越发不放心了,他从凳子上起来,道:“我还是去把姜叔叫来吧。”说着就开门出去了。
    张信拧了下眉,手肘撑在桌上按了下额角。食盒里的鸡汤香气浓郁,可他没什么胃口,起身脱了中衣便要上药,突然门又响了。
    “又有何事?”他以为是徐昉明月端着食盘,往后退了一步。
    这,这也太刺激了吧她咽了口口水,还好带着帷帽,张信瞧不见。
    十八岁的张信她太太太太…可了哐的一声,门重重阖上张信如遭雷劈,头微微垂着,直到敲门声又响起才猛地回神。他系着中衣带子,撩过衣架上的袍子,穿好后方重新将门打开。
    先是沉默了一阵张信问道:“郡主有何事?”
    他话语生硬,冷的很。明月知道他这狗脾气,上周目她瞧见他身上伤了也是这样。她暗骂了两遍大狗比,却不知他如今耳朵红的都能滚鸡蛋了。
    明月将食盘递给他,“我给哥哥炖了乳鸽汤,听说你也受了伤,便想给你也送一碗。”她声音又甜又脆,像西境河滩边生的沙枣。
    “谢过郡主,只是不必劳烦了。”张信拒绝的飞快他看不清明月的脸,只能见她低了下头,握着食盘的手微微收紧,指头扣着漆盒,粉色指甲像贝壳一样。
    “那,那便算了。”片刻后她声音响起来,低低的。
    转身要走,却踩到了裙摆眼看食盘要翻,上头的瓷盅也要倒了,她一声惊呼,手被牢牢握住。
    “吓死我了。”她吁了口气,笑道:“多亏了你。”张信怔忪,掌心柔暖,同他粗糙肌肤不同,而且她手真小,他一掌便能包住。
    “明月。”突地有人唤道张信急忙松开“哥哥。”明月奇怪,他怎么出来了,她将手上食盒往前一推,“这汤味道极好的,对外伤最有用了,大人便不要推辞了。”说完便提着裙子往阿离那儿去。
    张信看她跑到那男人身边,他个子极高,轮廓深邃,长相异域,应就是徐昉口中之人了。他看她扶着他进屋,不见人影了才低头看向手中食盒。
    明、月她叫明月他无声念了一遍,突然狠狠闭了下眼,真是疯了,与他何干。
    这厢明月扶着阿离,“哥哥出来做什么?让阿姜叫我呀。小心伤口崩开。”
    阿离问:“那是谁?”
    “谁?”明月愣了下,才明白,“哦,是带我进城的大人,好像是徐大人身边的副将。是个好人呢,我顺便送些补汤去谢谢人家。”
    阿离点头,帮她将帷帽摘了,“我伤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明日便回凉州吧。”
    “明日?”明月诧道:“哥哥,军医来说才刚好些,若骑马还是会崩开的。”
    “不碍事,虽徐大人说祸乱已平,义父也无大碍,但到底如何还是要早些回去才能安心。”
    明月点头,“那咱们晚些便去向徐大人告辞。”
    第二日天方擦亮,兵马司前便聚合了一支军马。
    徐辉派了一队人马护送他们离开,不光如此,还给兰元珍带了信。虽是祸乱已平,可凉州也伤了元气,就怕辽人起了歹意,之后如何还需小心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