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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哎呦一声,脸上两条眉毛都打了结,赶紧从榻上下来:“不行,不行,我得去问问厉嬷嬷。”
    “快追上去,别摔了。”
    浣碧急忙跟了去,阿乔嗔怪道:“郡主怎么老拿大姑娘开心,侯爷什么时候说要寻女先生了?”
    “是没说,但怕是快了。”剧情里那耿姨娘跟她母亲王氏就是四十三年夏天进的府老夫人这一年都郁郁,加上身子不好,这般情况自己没心神教婉然。那王氏出身颍川王家,是名门之后,她父亲更是博学之士。王氏深受父亲爱宠,小小年纪便有才女之名。只是前朝时王家站错了队,便渐渐败落。王氏父亲之后举家南下,在金陵开了间书铺子。而王氏嫁了一寒家子,婆家刁难,丈夫去后,她便带着女儿回了娘家。她才名出众,又有颍川王家背书,所以老夫人便选了她。
    算起来,那耿氏如今该和婉然一般大。
    松霞院里,老夫人足足念了四十九天的经文。明月帮不上更不能劝,只能时不时送些药油过去。这段日子过去了,老人家便如先前一般。
    明月想,老夫人已经做了决断,舍了东宫。
    果不其然,之后太子行事越发显名,倡改科举取仕之法,一时间在寒门中交相称颂,朝中清流亦赞储君贤明,乃大梁之福。她便是在后宅中,亦听得婢子道江南学子又写了哪篇赋,哪句诗,声名早已传遍了金陵,但无论是松霞院还是张信都不再过问。
    东宫若是依旧有张家撑着,太子便不会这般行事,他如今只能借着悠悠众口让皇帝不能废了他,恰只显得他没底气。
    一时间张家蛰伏,中宫空悬,唯有东宫却越发昭彰。
    到了四月,宫里六皇子出生,圣上大喜,母凭子贵,将六皇子生母柳氏晋封了昭仪,柳父亦从御史台主簿升任侍御史。
    这事在城中并未激起多少水花,所有人都盯着太子和顺王,都认为继承大宝之人除了这二人断不会有其他人。
    六皇子出生没多久便是太后千秋,明月需得进宫赴宴。因着皇后方才薨逝,所以宴席并未如往年那般隆重。
    明月在宴上便瞧见了那位柳昭仪她年纪同她差不多,月白襦裙外罩了一件湖蓝色的广袖袍,梳盘福龙髻,正中插着一枚玉梳,两边是一对虫草鎏金钗,身材丰腴,面庞姣好,额心有枚观音痣,是个极端正的长相。
    明月与福安公主坐在一起,去岁她出嫁没多久,她便也定了亲事,圣上将她许给了薛家公子。说来这薛家还是婉然外祖家,只是左右逢源,十分钻营,与国公府便走的远了。
    “你可瞧见那女子了?”
    “谁?”明月不明白“就是那柳昭仪边上的侍女。”她举着扇子同她讲明月望过去,是个貌美女子,穿的比一般宫人要鲜妍些,梳着高髻,戴了支步摇,可还是不明:“见了,怎么了?”
    “那是她家中庶妹。”
    “庶妹?”
    “对,她怀孕后便央着爹爹将她带进宫来,就是为了固宠。娘娘不喜她,说她妖媚惑主,可她如今仗着六皇子和爹爹的宠爱,竟动不得,现下宫里都说她们是赵飞燕和赵合德呢。”
    明月倒不知还有这桩事,只道:“原是如此,怪不得我瞧娘娘待她有些冷淡。”
    “娘娘自是厌她,可架不住爹爹喜欢呀,她与你我一般年纪,却是个顶厉害呢,面上抓不到一点错处,连娘娘都拿她没办法。”
    明月暗自点头,未来能当上太后的能是一般人嘛。她这般想便多留了意,宴上歌舞时,她抱着琵琶唱了一曲《探春令》。本就是吉祥的词,衬景,声如黄莺,又是个美人,一曲终了圣上大赞,娘娘也只能笑着说好。
    “真是个狐媚子。”福安凑在她耳边说明月附和着点头,圣上的皇子并不多,成年的只有三位,柳氏自然有资本,便是太后再看不惯她,只要有皇上护着,她也没办法。
    宴会结束,车马都候在东华门。她带着阿姜出去,顺王妃却带着婢子行了过来。她是顺王继妃,原先那位是陈氏,后来陈家抄家了,没多久便病死了。
    明月行了礼,她也不敢托大,颔首后方道:“今日宴上一直寻不到机会同郡主说话。”
    “王妃有何事?”
    “非是什么大事,只是家母一直惦着,我便厚颜来寻郡主。”她叹了口气方道:“郡主也知,姐姐一去我母亲便伤心的很,婉然又同姐姐长得那般像,她看见了这伤心便更抑不住了。她身子不好,我们这些小辈便也不敢让她见,但她心里其实一直是念着的,逢年过节总记着要给她送些东西。”她有些哽咽,拿帕子拭了拭眼角才接着道:“前几日她做梦梦见了姐姐,说不放心婉然,醒来后这心就一直揪着,便想接婉然进府看看。”
    薛家要接婉然?这是要让她去当说客“我便直说了,两家先前走的远了,但总要顾忌着孩子些,郡主说是不是?”她言语谆谆,明月却明白了薛家是瞧着张家远了东宫,便想拉拢去支持顺王,所以才想起了婉然。
    好厚的脸皮明月双手合着,也是叹了口气,一副善解人心的模样,“王妃的意思明月知道,只是老夫人身子不好,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薨了,在佛堂念了许多天的经,这一下来更是…哎,婉然从小就在老夫人膝下,这个时候哪里离的了她。”
    “我自是体谅,可家母也是外祖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