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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珍楼。”
林芙道:“离这儿可远?”
听闻这八珍楼距此只有两条街, 几人便决定慢慢走过去, 顺便可以欣赏一下松阳镇黄昏时的景色。
外头街市上, 人已比白日里更多了些, 摊子也更多了些。林芙久不逛这些地方,不禁兴冲冲地又要看这个, 又要看那个。每回看上簪子、珠花之类, 霍泓都嫌弃道:
“你有那么多好东西, 平日里都懒得戴, 如今倒瞧上这些。你看看这做工,钗身都要裂开了,我随便找把斧头砍根树枝,都能做得比这好。”
那卖钗子的妇人听了, 羞臊得直笑,道:“这位公子眼光甚高,是咱们的东西粗俗,污了您的眼睛了。”
林芙听了大为恼火,向霍泓道:“才十文钱的钗子,计较那么多做什么!我就是喜欢上头这条小鱼,你拿斧头可砍不出来。”
霍泓撇撇嘴,背着手走开了。林芙又向水芝道:“也不知这人是怎么了,平日在宫……在家里也没这么啰嗦,如今出来了,竟像变了个人,到处挑剔,像个小孩子似的。”
李谨谙笑道:“公子久居深……府,不常出来,现在嘴上虽说是嫌弃,其实很开心呢!”
林芙道:“是吗?”
李谨谙道:“可不是!夫人,您就体谅下公子吧,他从未见过这些世面,一时也找不到别的办法来表现高兴了。”
林芙想了想,又指着摊子上一支男子的束冠,向那妇人道:“这个我也要了。”
那束冠同样做工粗劣,才卖八文钱,还不如她那只鱼木钗子贵。林芙将这八文钱的束冠捧在手中,向前小跑几步,赶上霍泓道:“这个送你。”
霍泓一看清她手中何物,登时大为震撼道:“我不要。”
林芙道:“小玩意儿而已,拿着玩嘛。难得出来一趟,总得带点东西回去是不?”
霍泓坚定道:“我、不、要。”
林芙道:“那行吧,李谨谙,这束冠归你了。”
李谨谙惶恐,哪里敢接。倒是霍泓一听,将李谨谙瞪上一眼,飞快地从林芙手中夺过束冠,道:
“什么破玩意儿,跟你那木鱼钗子一样难看。不过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对了,八珍楼怎么还没到?我走不动了。”
李谨谙道:“还有半条街,喏——就是那儿。”
众人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头果然立了一座酒楼,上头彩旗招摇,里头笑语不断,果然比之别处热闹。
霍泓撇撇嘴道:“真是寒碜。”
林芙倒很是想念这种市井氛围,上前来一把挽住霍泓胳臂道:“哎呀,这儿毕竟是个镇子,怎比得咱们宫……家里,您且就凑合着吧!”
霍泓拉黑着脸,像块砖头似的杵在原地不肯挪动,林芙好一番哄劝,才将他拉扯进了八珍楼的大门。里头跑堂的立刻笑脸相迎上来道:“哟,几位贵人里面请!”
林芙道:“有雅座没有?”
跑堂的道:“有有有!二楼坐满了,三楼还有,那儿坐得高,清静,风景也好,就是价钱更贵些。”
林芙道:“不妨,带我们上去。”
跑堂的喜笑颜开,立刻将他们给请上去。只见二楼果然乌泱泱坐满了人,口中皆是又叫又笑,只三楼还清静些。
林芙拉着霍泓,好歹选了个僻静的雅座,道:“就这儿吧。把你们家最好吃的、最好喝的都拿上来,要快!”
跑堂的笑开花道:“诶!这就去!几位先略坐坐,等下一楼花厅还有歌舞呢,坐在这儿看可不正好!”
说罢向楼下一指,果然见一楼厅子中间还搭了个台子。林芙伸头瞧了一瞧,好奇道:“是哪里来的歌舞?”
跑堂的道:“就是咱自家的!看过的都说好!可比外头花灯好看多了!”
林芙笑道:“既如此,你快些将酒菜拿上来,我们且等着呢。”
跑堂的乐颠颠走了。在这期间,霍泓一直皱眉打量他们坐的桌子——看起来已有些年头了,桌边有划痕,桌上有油腻。此时他终于舍得开口了:“你不是想去逛花灯吗?”
林芙道:“有歌舞呢,晚些时候再去看花灯也不迟。”
霍泓不以为然道:“宫中歌舞看了那么些年,你还没看腻啊。”
林芙得意道:“那不一样。等下且看了就知道了。”
水芝悄悄靠近她道:“可这儿是酒楼,咱们从前也不会来这种地方的,只怕歌舞粗俗,不好入耳。”
林芙道:“怕什么,若是只要看精致的,咱们就不必出来了。”
很快几样酒菜就先端了上来。热菜还要等下子才能上,林芙便自顾自斟了冷酒一起吃着。霍泓见此震惊道:“你竟这般吃酒!”
林芙道:“怎么?”
霍泓指着她面前几碟花生米、醉黄瓜、酱牛肉道:“就这?这就是这儿最好的酒楼?这花生米如此寒碜,又是冷酒,如何吃得。”
林芙啪地将筷子一放,道:“您真是惯会矫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