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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无双 第123节

      .
    太和三十四年,冬。
    帝褫夺晋王封号,将其废为庶人,并囚于原王府。以混淆皇家血脉为由,褫夺安文王1之封号,将其从宗室除名,并贬为庶人。褫夺胡氏太妃封号,将其送往帝陵,让其在帝陵永生永世忏悔其所犯下的罪孽。
    这一场宫廷动荡,发生得突然,结束得也极快。
    一夕之间,京中局势顿变,所有相关与不相关的人皆噤若寒蝉,倒是原晋王两位侧妃之父很勇,私下求见了太和帝,以之前不知庶人乃故意混淆皇家血脉为由,请求接回自己的女儿。
    太和帝同意了。
    次日,贾侧妃和刚生下一女的白侧妃就被接走了,偌大的府邸只剩了庶人奕以及原晋王妃现罪妇范氏,和两个由婢妾所生的庶女,以及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儿。
    此事一出,朝中大臣私下都在说陛下大仁,未牵扯无辜之人。
    其实想也知道,两位侧妃之父为何大着胆子要接回女儿?
    还不是不想被牵连。虽说他们可以回去跟女儿断绝关系,但日后只要提及这件皇家丑事,就会提起他们有女儿嫁给了被废为庶人的晋王。
    长痛不如短痛,未免以后影响家中子嗣后辈的前程,不如快刀斩乱麻。其实也是他们都乃朝中重臣,太和帝不好不给这个面子。
    倒是那范氏之父武定侯并未出面,也不知对方是什么打算。
    ……
    转眼间就到了年关,在腊月二十五这日,秦王和汉王前后回到京城。
    回京后二人除了进了趟宫,之后便一直闭门不出。
    又是一年除夕。
    年夜宴上,虽比往日不过减少了两家人,但宴上极为冷清,哪怕是歌舞升平,都扫除不了局势动荡所带来的不安。
    初一照常是大朝会,及朝贺大典。
    去年无双借着有孕在身避开了这一切,今年可跑不掉。
    她老老实实按照规矩穿上全套的冠服,又和如今已是太子的魏王一同坐车到宫门前,在寒风中站了大半个时辰,才排着队进了皇宫,之后又是在慈宁宫前静候。
    排在她前面是昌河公主,排在她后面的是秦王妃等人。
    其实按理来说,外命妇中当是以太子妃为表率,但昌河公主身份和辈分都在此,无双自然要站在其后。
    天气寒冷,寒风呼啸。
    幸亏宫人们还算有眼力劲儿,再加上她们就站在最前面,很快就入内向太后行礼了。
    又过一年,太后也老了一岁。
    可能年前发生的这件事对太后打击极大,所以此时的太后也是老态毕现,让人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皇家烦文缛礼太多,开宴之前无双和昌河公主一齐留在慈宁宫说话,还有万淳儿。
    周淑妃本想给儿子求个侧妃,可惜时不待她,好不容易压下了儿子,又逢上朝中动荡,只能暂且作罢。
    如今万淳儿也有身孕了,六月时刚怀上,如今正挺着七个多月的大肚子,她的肚子可比无双那会儿大多了,衬着她娇小的身材,格外吓人。
    去年是她陪着无双,今年是无双陪着她。
    万淳儿可喜欢祚儿了,奶娃子三个多月正是长开的时候,白白胖胖,五官精致,比年画里的娃娃还好看。
    她大着肚子不能抱他,就围在无双身边,看她哄孩子,跟孩子玩,可给她羡慕的,拉着祚儿的小手就不丢了,连声道她要是能生个像祚儿这么可爱的孩子就好了。
    万淳儿私下跟无双说过,她想这胎生个儿子。
    倒不是她不喜欢女儿,而是她觉得生了儿子,也许就暂时能打消周淑妃对她的不满。
    无双现在对这对婆媳之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帮她许愿最好能让她得偿所愿。
    万淳儿又问她下一个打算生个儿子还是女儿?
    对此,无双无什么想法,因为她生下祚儿的日子还短,不管是魏王还是纪昜,都不准她短时间再生了。
    为此纪昜是直接跟她明着说,魏王是让褚女医给她开了个温补的避孕方子。这方子乃褚家不传之秘,既能调养女子血气,又能起到避子的作用,就是不太好喝,幸好隔几天喝一碗就行。
    中午照例是用宴,用罢宴了,太后在听戏楼设了戏。
    去年无双能躲,今年不能躲了,她如今身份不一样了,都盯着呢,自然要做个样子。
    好不容易借着万淳儿大着肚子,两人从听戏楼出来,准备去慈宁宫等男人那边散场好回府。
    万淳儿问无双什么时候搬进宫。
    东宫早就收拾好了,但魏王府这边一直没搬,于是只能把魏王府的匾额改成了太子府,名分虽改了,但一切制例还照着以前在行。
    “我也不知,看殿下的打算。”
    万淳儿叹道:“好不容易我们就要搬出宫了,未曾想你和太子殿下要进宫,不过幸好我还能进宫看你,跟以前也没什么区别。”
    是的,纪绍的封号已经下来了,等翻过年就要出宫了,万淳儿如今的封号也改成了端王妃。
    “你也说了,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这时,一阵嘈杂声从远处传来,远远瞧着似乎有什么人在往这里跑,后面跟了好几个宫人。
    “我要见太后,我要见太后……”
    直到人跑近了,无双才发现竟是晋王妃。
    不对,现在是罪妇范氏了。
    范氏一改往日光鲜亮丽,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枣红色的棉衣,她发髻散乱,披在身后,一边对拦她的宫□□打脚踢,一边还想往听戏楼跑。
    无双身边跟了很多人,一见发生混乱,当即将她和万淳儿围在中间。
    此时范氏也看见了一身华服的太子妃,和挺着肚子的端王妃了。
    曾何几时,两人见到了她,还得叫她一声大嫂,如今她成了这般模样,反倒曾经被她瞧不起的无双,如今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明明也不过只过了一年多,却恍如隔世。
    范氏盯着无双,又是哭又是笑。
    她突然往这里走了几步,拦着她的宫人当即不顾仪礼,直接从后面抱住了她,还有两个内侍甚至想将她强行架走。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自己走!”范氏挣脱钳制道。
    旋即,她扑通一声,冲无双跪了下。
    “我求你,求求你,求你帮我留在他身边,我与他夫妻多年,早已同生共死。是,我是怨过他薄情寡义,另结新欢,可他如今沦落至此,我没打算丢下他回去继续享受我侯府嫡女的荣华富贵,他在哪儿,我在哪儿,他死,我也死!”
    第108章 第106章
    106
    无双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但她并未表现出来,也未说话。
    范氏本该是关在原晋王府,如何能跑出来, 又如何能进宫, 还能跑到这里来?真是宫人们拦不住,还是有人故意安排?
    不清楚什么情况, 无双知道此时不说话比说话好。
    她身后就是听戏楼, 太后就在里头, 范氏这趟本就是来找太后的,太后自然不会装聋作哑。
    果然,就在范氏见苦求无果, 豁出去打算磕头时, 太后身边的素兰来了。
    她先向无双和万淳儿福了福, 才道:“范氏, 你与我来。”
    范氏忙不迭站起来,跟着素兰去了, 这一场闹剧暂时告一段落。
    等无双和万淳儿去慈宁宫吃了盏茶, 又说了会儿话, 才有人来禀明情况。
    原来范家见白家和贾家都把女儿领回去了, 便也动了心思。
    动心思的是武定侯夫人,也是范氏的娘, 她怕丈夫知道后不许, 就借着给女儿送东西为由,将范氏从那府里偷龙转凤了出来,今日又充当丫鬟带进宫, 就是寻思太后心软, 想求一求太后, 看能不能把女儿领回家。
    谁知范氏反倒其行,反而将其母的心思曝露了出来,还要跟庶人同生共死。
    总之最后太后成全了范氏,让人把她送回去了。
    无双听出了端倪,只是有慈宁宫的人在,也不好质疑出声。等之后回府的路上,她才和魏王说出自己的疑问。
    “按照她们的说法,既然范氏根本就不同意其母的想法,为何还要跟她出府还进宫,还闹了这么一场,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原地,图什么啊?我总觉得哪有些不对,一个犯妇,说带进宫就带进宫了,守宫门的侍卫是干什么吃的?还是说范家在宫里还有人?”
    不同于其他皇子在宫里有母妃,母妃总能帮衬儿子一二,晋王可是什么都没有。至少在胡太妃没暴露之前是,如今他这一系尽皆倒了,更不可能有人帮他。
    “看来范家也不简单。”她下了个结论。
    见她有模有样的分析,魏王眉眼含笑,低头用手指拨了拨她脸蛋子,一直把她拨恼了,拨得蹙眉瞪他,他才按捺下蠢蠢欲动的手指。
    “我又不是小娃娃,你是不是平时这么逗祚儿逗上瘾了?”
    可不还是个小娃娃,一大一小两个娃娃。
    魏王轻咳两声,岔开话题道:“其实你想的没错,范家大概真急了,才会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来试探父皇。”
    无双挑眉疑问。
    “父皇处置了晋王处置了胡太妃,甚至处置了他府里所有人,包括门客幕僚都以各种罪名下狱流放。其他与晋王有来往的大臣们,却置若罔闻,俨然是打算给他们重新改过的机会,可范家不一样,他们跟晋王牵扯太深。”
    是啊,就不提范家是晋王的岳家,之前无双也听魏王说了,当年安王还在时,武定侯就与其来往丛密,甚至当年武定侯能成太和帝的亲信,也是因为安王举荐。
    当年能成为一桩美谈,如今随着晋王身世的曝光,反而成了一个笑话,那么身为事主的武定侯府范家,又该如何自处?
    太和帝没有动他们,甚至没有理会范家,恰恰如此才让范家难受。就像有一把大刀悬在脖子上,你根本不知什么时候能落下来。
    也因此对于目前处于困兽境地的范家来说,试探出太和帝是如何看待他们的,当是首要之事。
    所以范家利用白家贾家接回女儿之事,行了一把试探之举。
    看似范家此举漏洞颇多,连无双都看出来了,恰恰是范家故意如此,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顾不得其他,甚至不惜暴露范家在宫里有人的事。
    有人到什么程度?能把一个犯妇夹带进宫。
    太和帝知道后,会是如何反应?太后又是如何反应?
    “那让他们试探出父皇的态度没?父皇又是什么打算的?”无双问。
    魏王哂道:“如若让他们试探出来,父皇就不是父皇了。”
    见无双不解,他又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就完,范家想找生路,有人心存不甘,范家能不能活,就看他们如何选择了。”
    好吧,这话已经拔升到无双完全听不懂的地步,她也不想听了,遂也不再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