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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浅绿,花开得不多。
夏日的光阴,山中仍旧要穿长衫,清凉的山风比太阳的热还要多几分。
见崔柠芋开门,会祈师太笑着招手叫她过来坐。
两人坐在院子内,她伸出一只手,稍稍掀开袖袍,方便露出雪白的手腕。
会祈师太搭在上面,垂眸听着脉象。
“一息四至,不浮不沉,药吃完剩下的都是靠调养。”会祈师太收回手,给她端来一盘树莓,“突然来得这么急,是有话要说吧。”
有太子和皇后娘娘帮她诊断,温砚时时关注,中毒这事儿她本人反倒没放在心上。
崔柠芋没有含糊,手头没有带纸笔,她刚要直接揭开茶壶倒点水在枣红木桌上写字,就被会祈师太制止。
从桌面上用来放茶具的小柜子里拿出纸笔,她就住在后山,一有时间就来找会祈师太,不能说话只能用纸笔沟通。
这存放的纸笔,是为她特地准备的。
崔柠芋暖心一笑,提笔写:
——是您救下的温砚。
当时温家出事,四处寂静装作无事发生。
杜国公却专门在那个时候去找人,想必也是受人嘱托在先。
还能和太子来往,给温家后人和太子联系上的机会 ,那个时候只有凤栖宫还在受恩宠的皇后有能力操纵。
会祈师太眉头展开,侧过身给狸花猫丢了块果脯。
一派从容,未曾反驳,她能肯定是猜对了。
会祈师太手中檀木珠碰到桌沿一响,默念心经。
崔柠芋手捏着那张写了字的纸,给会祈师太斟茶。
“不过是去碰碰运气,温家的事没人能料到,右丞夫人曾与我在未出嫁时交好,全是我不忍漠视央求杜国公冒险能替我哪怕找找还有活着的人也好。温砚能活下来,我确实是意外却也感谢上苍,能让他还能活下来。”会祈师太眼中带着痛惜,念起往生咒,“唉。”
崔柠芋抬起头,太阳已经下山,整个天色暗下来,带着凉风灌入她的袖口。
她走出门口,后面响起声音传入耳:“当初帝王疑心,是穆王煽动的结果。”
山风吹动裙角,树叶婆娑响。
木门吱呀打开又关上,狸花猫慵懒地蹭着会祈师太的小腿祈食。
会祈师太双手合十,朝着西方的位置叹息着诵念往生咒。
果然是穆王。
朝局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慢慢在脱离原本的轨道。
齐家也是那个时候起,从后宫乃至前朝,站立起来。
崔柠芋回到竹院,跑回房内看到温砚正拿挑灯端详新来的密函,背朝着门口。
她从过去一把从背后抱住温砚,手臂收紧,脸贴着温砚的背脊。
松念和兰玉守在门口,见状相似一笑,放下门帘关门在远处守着,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不见着温砚还没感觉出什么异样,一见到温砚长大成人就在她身边,就窜出无比庆幸感,还好皇后娘娘在那个时候救下温砚。
温家也好,崔家也好,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是同一类人。
都是顽强而野蛮生长的怪物,只是温砚成了历尽磨难沧桑后的翩翩郎君,她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温砚没有问她出了何事,手放下来,握住崔柠芋的手腕一转,人就落到他怀中。
就看到她泛红的眼眶,鼻尖也红红的,含着一泡泪,就差要哭出来。
他无奈一笑道:“爱哭包。”
她就是爱哭怎么了?
崔柠芋朝他看了眼,氤氲含情的泪光咽回去,带着娇嗔,一头扎在他结实的胸膛不愿出来。
愈发娇气了,她都有些看不起自己。
老是吃温砚的豆腐不说,还要霸占温砚这个人全心全意的对她好。
有人爱他吗?
崔柠芋咬唇默默的想,她最渴望的父母相伴,而自己绕膝左右无忧无虑的长大,然而这只能是空想。
而温砚也没有,他背负的伤痛更甚,自小要承担的责任从一开始就无比沉重。
第 51 章
从洛阳到姑苏城,走水路最合适。
崔柠芋眯着眼走路,头耷拉着像是随时能倒地就睡,她感觉自己每一步走的都像是踩着软软的棉花。
昨晚抱着温砚不肯撒手,到后半夜都在做梦睡得不安稳,天一大早还要上路太难为她了。
马车行驶到大河岸,正有一艘中等的商船停泊。
是在等贵客倒来,瞧见他们的车马,下来好几个船夫帮着暗卫乔装的护卫帮忙搬行李上去。
崔柠芋就靠在甲板处不停打哈欠,垂落的发丝顺着脸颊,柔柔搭在肩头。
因着早起,眸中神情朦胧,似蹙带愁,红唇微抿。
宝蓝纱裙一动如流云,单薄披肩的斗篷被风撩开一角,一双葱白的手藏在其中。
早在她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