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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想说仙风道骨,又觉得这么说太老气了,闻偃不是老气,是打骨子里呈现的得道清冷仙。
“神仙……”在他唇齿念出别有深意,闻偃摇了摇头,将伞打在她头上,“不过是肉胎凡人杜撰的幻想用来自欺欺人罢了。”
她莫名在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点沧桑,像是在荒漠走不出去的人一脚踢开瓶子里仅存的半口水,掐断自己最后的希望,待她还想再辩驳辩驳时雨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
春日的雨,还带着寒气,将她到嘴边的话都给打散了。
松念打着伞跟在后面默不作声,待崔柠芋看去,这家伙隔着他们十来步的距离,像是故意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手里的玉握久了沾着她的体温,崔柠芋撇嘴,想起杜尘看到她时眼神细微的变化,不用说也是个听闻了她恶迹斑斑名号的。
她抓住闻偃的袖袍,摊开素白的手心,玉佩就摆在上面。
“反正你解救了我一次,不妨再欠你点人情,这个还是夫君还给他吧。”
闻偃低眸,凑到他面前的五指纤细,天生娇弱细腻。
那声厚着脸皮清脆叫出的夫君,没激起他眼底半分波动。
“之前在书院,我次次因考卷功课用心得老师不少赞赏,又家道清贫不大受人待见,杜小将军曾路过见义相助。”
崔柠芋听完差不多懂了意思,这是在告知他和杜小将军的关系。
第 6 章
她踢开脚边碎石低低回应:“哦。”
那是闻偃郎君的人生,不论多波折悲惨,她没那奇怪癖好非要过问。
不过好在松念抓的救兵是闻偃,叫她彻底放下了心。
人一卸下重担,想法就活跃起来。
她唤来松念:“你去找洛阳最好的绣娘,钱管够,最好来两个。”
“姑娘是要学刺绣?”
崔柠芋没好气地指着自己:“我这样的到能出师那天,估计绣娘师傅都得老拿不动针了。”
松念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脸上慌张又要道歉求主子饶命。
被崔柠芋抬手制止,她挨着闻偃走的不算慢。
“私底下以后想笑就笑,你去找绣娘吧不必跟着我了,回头顺便把沐姨赏了我好几匹极品蜀锦、缂丝面料都拿出来。”
松念领了活计,撑着伞往小宅拉马车,毕竟小姐要最好的绣娘要得急,可不能在路上怠慢人搞得不愉快。
崔柠芋就跟着闻偃回到他家,一进门看见三五个小厮犯瞌睡正打哈欠。
见到进来的竟然是崔柠芋,吓得哈欠都咽下去靠柱子的摔倒,走路的撞人。
“真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进来的是个瘟神,惊吓的各位才都是家主。”
崔柠芋一噎,她确实在别人眼里跟个瘟神没多大区别。
但她脸皮够厚啊,木着脸看也不看求饶的仆从径直走进书房。
她先是拿笔,又觉得不妥,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的征求闻偃的意见。
“你的书房可以借我用用吗?”
闻偃收伞的动作一顿,压下心底的怀疑:“柠芋用便是。”
趁他动作迟疑,被崔柠芋话给吓得丢魂的仆人们终于回魂,狗腿地接过他的伞收好,又为他宽衣奉上干燥的外袍。
崔柠芋按着头,画了没几下,直接啪的一声放下笔。
小厮端上热茶听到这声音腿差点没跪下去,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毕竟这种伺候闻偃的精细活儿都是拨给他们这些男人,崔柠芋有极强的占有欲和防备心,丫鬟压根近不了闻偃的身。
天色昏暗,雨稀稀拉拉下了场就没有再下。
她在纸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圈,没有美术功底的缘故,里边画了几条歪七扭八的线条,整体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儿。
闻偃端起热茶吹去往上冒的热气喝了口,见她还撑着下巴冥思苦想,走过来看了眼。
“怎么了?”
“我想叫绣娘照着我画的绣个样式。”她把画摊开给闻偃看,“不过我有点高估了自己的画技。”
今天连夜搞不出按照杜鸢仪的架势,把她按在地上能打出来个坑。
闻偃拿着画看了半天,被拙劣的画技震撼到。
要绣娘拿着这个绣明白,恐怕真有点难度。
他放下画纸,重新研磨换了支适合绘画的笔:“兴许你可以和我描述需要的整体和细节,我试试。”
他看着崔柠芋眼前一亮,从椅子上窜起方便他坐着画。
自己前后走了两圈,手比了个镇纸大小的圆:“我要这样的尺寸,里头的绣桃花,但是花要有意境满枝而不俗。”
她知道自己说的有点过分,但杜鸢仪在国清寺求愿,除去那些絮絮叨叨为父母兄长求安康的,就是求一如意郎君。
生辰送桃花,祝她早日找到那朵称心的桃花,也没什么不好。
她怕说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