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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画中他的侧颜来看,此男子眉星目朗,面若玉冠,笑容沉静,周身散发着一股安宁悠闲之气。
“此幅画像正是昔年大胤朝容阳长公主为其驸马显池所作画像,乃两人定情之作。”傅皇后下着解说道。
她一脸笑意,深不可测。
坐在席间的徐氏嘴角依然带着与刚才别无不同的温婉笑意,唯放在案几下的手已不自觉地紧握而起。
“显池可是大胤朝第一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席间有人不禁赞叹道。
“这幅大胤容阳长公主的真迹,据说已流失世间多年,曾不断有人为求此画像而一掷千金,没想到今日竟有幸能在皇后娘娘这里一睹其风采。”廷尉吴遣之此时开了口,“只是如此重礼,皇后娘娘真的愿意割爱?”
傅皇后闻言一笑:“大胤容阳长公主和驸马情深意切,他二人昔年那段缠绵悱恻的情爱至今仍流芳于世,人人称赞,想来今日宴席之上的众女宾皆为其心生向往。
“本宫献出此礼,便有此寓意,看能不能托这幅画的福,也来成就世间又一对情深意笃的有情人。”
傅皇后说完,讳莫如深地朝徐氏的方向直直看去,徐氏几下紧握起的手一松,她很是守礼地朝傅皇后微点了下头。
傅皇后缓缓移开目光,又朝容弘和容听看了一眼,这才将目光收回。
皇帝、傅蔺等几人,也皆将目光深沉地投向容家这三人。
气氛莫名紧张一瞬,便有几名小黄门和宫婢鱼贯而来,人手端着装盛有笔墨纸砚的托盘呈递到每位到场的女宾几前。
容弘、徐氏和容听三人神色微动。
傅蔺在这时起身说话:“既是皇后娘娘许给女宾们的礼,这拔此头筹的机会自然得留给在场的众女宾,便凭借这文房四宝一笔定论!”
有一女宾起身问道:“不知怎么个定论法?”
傅皇后接话道:“谁能仿得跟画上的墨迹更相近,谁便算拔得头筹。”
一锤定音之下,席间再起一阵耳语嗡嗡。
容家三人此刻心里却有一番计较。
容阳长公主和驸马显池情深义重,显池死后,那幅定情画作对容阳长公主而言便尤显珍贵。
而容阳长公主若想取回这幅遗落世间许久的画,就需要显露她自己的真实墨迹,可如此一来,她的身份怕是就藏不住了。
傅皇后等人显然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想要利用这幅画引徐氏上钩,主动显示真身。
有关容阳长公主和显池的那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最清楚不过的旁观者莫过于容听了。
他微侧过头,在余光里凝视身后徐氏端坐不动的肃静身影,心里猜测她此时心中定已充斥着悲恸无奈之感。
瞥回头来的容听看向上首处几人的目光逐渐泻出点点寒光。
御前小黄门代皇帝一声示下后,席间女宾纷纷提笔点墨开始在铺展于前的白纸上作起画来。
唯独徐氏端坐于席,一动不动。
殿内静得只能听到笔端触纸面的作画声,傅皇后押了一口茶后,抬眼望向端庄如一株冬日傲梅的徐氏,沉思片刻,便起身朝徐氏走去。
徐氏一见皇后前来,立马起身俯身行礼。
皇后朝摆放在徐氏案几前排得整齐纹丝不动文房四宝瞧去,似笑非笑道:“容夫人是嫌这墨不够浓稠丝滑,还是嫌这毛毫柔硬不适?亦或是这纸张、这砚台不合你心意?”
“妾身惭愧,妾身乃乡野粗鄙之身,不通文墨,因齿于献丑于殿前,是以才静置这四宝,以免被妾身糟蹋了。”
“是吗?”太子这时也走了过来,“本宫曾是太学院学生时,有一年田假曾到荆州汉寿县游历数日,期间还去容府拜访过容夫人,不知容夫人可还有印象?”
徐氏头也不抬,继续躬身回道:“妾身自是记得。”
太子笑了笑:“本宫没记错的话,当时本宫可是在容府里见过许多容夫人的墨宝,本宫眼拙,倒觉得容夫人的诸多手迹与那幅大胤容阳长公主的真迹竟十成十的相似呢。”
一旁的容弘眉头几不可查地一蹙。
容听面色凝重。
徐氏双手叠放在身前,手指轻动,脸上的笑意不减:“太子殿下想来是误会了,荆州鄙舍内的那些字画,都出自于妾身夫君所作,非妾身的手笔。”
太子自然不信,他朝母亲傅皇后看去。
傅皇后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又上前一步,走到徐氏近前,然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抓起徐氏垂在身前的右手仔细查看。
右手握管处,指掌成茧。
一目了然的常年握笔之人的手,徐氏分明在撒谎!
皇后脸色骤变,一声沉斥:“大胆徐氏!你竟敢在陛下、太子和本宫的面前说谎!”
在座许多宾客都被皇后这突然的发难吓得一愣。
容弘和容听同时起身,出席朝皇后的方向躬身一拜,齐声道:“皇后娘娘息怒!”
傅皇后冷笑,正欲说出更狠厉的话,突然殿外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紧接着传来一句疾呼:“有刺客!护驾!”
殿内压根还没瞧见刺客的身影,便已被这两动静吓得瞬间乱成一团,宾客们再也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