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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饭时慢条斯理的,也不说要吃哪个,碗里有什么就吃个干净。
瞧她不吃了,也就叫玉露停了。
丫头们很快进来,将桌上饭菜撤了下去,两个丫头奉了茶来,李元歌只好陪着他坐着喝茶。
陆绪也不说话,也不提要走的事儿。
李元歌等得心里着急,却又不能直接开口撵他走人,只能转着手中茶盏,暗搓搓磨牙:这人跟这儿玩一二三木头人呢?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屋里静得出奇,桌上香炉里袅袅起着淡紫色的烟雾,萦绕在李元歌周身。
这香本就有安神的作用,再加上她一直习惯午睡,吃了饭到了平常的点儿就睁不开眼睛。
这两天忙忙活活的,昨儿更是为了看话本子很晚才睡,早起又慌里慌张去了账房,更是精力跟不上,这会儿已经有点儿迷糊。
她坐在桌前,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搭在茶杯沿儿上,渐渐地就要睡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得点着,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陆绪将她这模样看在眼里,只觉得莫名可怜,见她脑袋越来越低,就要磕在桌沿儿上,沉沉地说了句:“困了?”
“啊?没……夫君喝茶。”听见声音,李元歌这才清醒了一些,下意识摇了摇头。
见她如此,陆绪只是轻轻一笑,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来:“困了就往里间去睡,我书房去了。”
李元歌原本还不清醒,听他说要走,立马精神了,作势就要起身送他。
“没那么多规矩,你是我明媒正娶之妻,往后里里外外都是你做主,你要如何就如何,随你高兴。”陆绪制止了她起身行礼的动作,走到她面前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
李元歌不妨,对上他满是真诚的目光,一时愣住:我是谁,我在哪儿,他在说什么?
原地凌乱的李元歌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过着他刚才的话,好半天才回过味儿来。
他是说,只要我高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我要是一把火点了这太傅府,是不是也行?”脑袋一时转不过弯儿来,李元歌直愣愣问出这么一句来。
问完了,才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我他么在说什么啊?他不会以为我是个傻子吧?
本着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傻子的宗旨,李元歌呵呵一笑赶紧给自己找补:“呵呵……开玩笑,开玩笑。”
“你若觉得这宅子不如意,换一处你喜欢的也未尝不可。”陆绪却丝毫不意外,面不改色地接了一句。
这莫名其妙跑偏的剧情是什么鬼?
还有这突如其来的宠溺感,是怎么回事儿,这男人本来就长得好看,这笑容,这语气,妈妈呀,谁来救救我!
“如意,特别如意。”李元歌觉得情况不太妙,只好装模作样地打个哈欠,“那啥,我困了,先睡了,睡了。”
也不管他如何,李元歌站起来就往內间跑,好像身后有头狼追着一般,掀得珠帘刷拉拉一阵响。
陆绪转身看她一溜烟儿就没了人影,又不觉想起书页上画着的脚下踩着两团火的小人儿,强压着笑意转身朝着条案走过去。
李元歌却顾不上管他走不走,进了內间扑倒在床上,反手拿锦被将自己蒙着头装鸵鸟。
直到玉珠进屋来叫她,锦被仍未从头上取下来,闷闷地应了一声:“这儿呢!”
“咱们该往账房去了,不然姨娘回来,还要罚的。”玉珠上前来抱走了锦被,见她脑门儿上细密密的汗珠儿,有些不明白,“天儿也不冷,怎么还蒙着头睡着呢?”
想起刚才的丢脸事儿,李元歌忙摇了摇头,翻过身坐起来就岔开了话题:“快走快走!”
来时玉珠已做足了心理准备,谁知道这人却一反常态,叫都叫不住,心里头别提多纳闷儿了:怪了,怪了!
玉露也没料到她出来的这样快,见她发丝有些凌乱,笑着上前来为她整理着:“夫人守得云开,福气都在后头呢。”
“什么都没有,你别瞎说!”李元歌总觉得这话听上去怪怪的,又见她笑得一脸暧昧,这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忙打断她这危险的念头。
无奈,不止她不信,还加了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玉珠,两个人嘴上虽然顺着她,可那眼神儿分明实在脑补什么。
李元歌只觉得一口老血梗在喉间,也懒得搭理她们,抱着手走得飞快,远远地将两个人甩在身后。
两个丫头紧赶慢赶到了账房,见她已坐在案前闷头写写画画,又是相视一笑,意味分明。
后晌,李元歌的效率格外高,老老实实的,倒是叫两个丫头很不习惯。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