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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夫郎带回家(女尊) 第34节

      估计是丫鬟担心无法交差,生怕主子因为请柬没送出去而罚她,才硬是塞给陶青他们,这样的话,任务是做完了,陶青去不去,就与其无关。
    “拿到灶里烧了吧。”陶青冷声道,随口问了一句阿盼:“那丫鬟有没有对你不敬?”
    阿盼摇头:“她叫我小公子呢。”
    果然是张家人,从主子到下人,哪怕心里不喜欢,表面功夫倒是做足了。
    陶青正欲去后院屋子里换衣服,阿盼似乎想起了什么,嘀咕道:“那个姐姐说,家里老少若是行动不便,不必前去。嫂子,咱们家里有谁行动不便吗,我看并没有啊。”
    “傻孩子,这老少,必定说的你我。”
    胡大爷听明白了,一脸不乐意:“还当这亲家懂礼,小陶你说不去时,我心里还过意不去,谁知人家一直就嫌弃咱。老头子我身子硬朗着呢,阿盼这段日子也能跑能跳了……哎呀,罢,罢,阿盼,咱们走!”
    周福临沉默地看着胡大爷牵着阿盼往后院走,抿了抿唇,看向妻主。
    后者皱着眉,凝望手中的请柬。
    良久,待风吹过竹叶,又掠过陶青的耳边,她才抬头,对夫郎温和一笑:“今日可觉得累?”
    周福临覆上她的手背:“还好。这生辰宴,你去么?”
    “自然要去。”陶青一改方才的想法,果断道。
    “正好,也让阿锦看看你这个姐夫。”陶青不在乎张府是否承认她、承认自己的夫郎,但张锦是她妹,是一定要认识福临的。
    她亲了亲夫郎的发顶,语气温柔,眼中浮现薄薄的冷光:“不仅要去,得咱们四个都去,才能凸显诚意。为了表示邀请咱们的谢意,我得替张大人与张家主夫诊治一番,看看他们是否眼睛有疾,又或者耳朵有疾,否则怎会胡言乱语,说阿盼他们行动不便?”
    ……
    张府今日很热闹。
    张毓虽是皇城中的小官,但为人善钻营,会来事儿,无论是溜须拍马讨好上官,还是恩威并施御下,都十分擅长。故而他女儿的生辰宴,许多人都来参加,哪怕不来的,也会送上一份礼。
    四个门房站在外头,两个负责接待客人,两个负责清点礼品。
    他们并不会当众将客人送的东西宣之于众,而是掀开看一眼,问一句,便记在纸上,负责接待的那两位丫鬟除了看到比张毓官级大的客人,会热情些以外,待别人并无不同。
    可谓是十分周到了。
    清点礼物的门房揉了揉酸疼的腰,抬头看天色。此刻大多客人都到了,估摸着不会再有谁来,正准备收工,眼前出现几个人。
    门房是认得陶青的:“大、大小姐?”
    “当不得这声大小姐,我又不是你们家正经主子。”陶青微微一笑,“不过是张府递了请柬,极其热心地让我将全家带上,我自然得赴宴了。”
    她将礼物交给门房,东西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后者照例问道:“请问这是?”
    “哦,一根老参而已。”
    陶青摆摆手,“我是来替妹妹贺生的,给她的礼我要单独给。”
    “这……”
    门房想了想,还是让陶青等人进去了,虽说这位同主子关系不睦,但这事总归是家事,就凭主子宠主夫的劲儿,也不会拿这位如何。
    “您这边请。”
    有丫鬟前来接应,将陶青他们带到了院中。男客和女客是分开而坐,意味着周福临、阿盼、胡大爷三人,得同陶青分离,面对那些个陌生人。
    这里的客人多是有官衔的,男子也多是官眷,让他们和这些人打交道……
    陶青打量了一圈院中的人,似笑非笑:“不如你们单独设一桌。你看,我这无名无姓的,实在不好同诸位大人们同坐,若是大人们知晓,我还是你家主人特意请的,会不会将其视为对他们的不尊重?”
    “姐姐!”
    话音刚落,张锦在席间看到了陶青,欢快地跑过来:“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张锦十六,陶青上一次看到她,才到自己的脖颈,如今已经快有陶青高了,身子很结实,应当是没少锻炼。
    张锦看到周福临,眼睛一亮:“这是我姐夫吗,不愧是我姐,给我找的姐夫这般好看。”
    陶青握住夫郎的手:“是啊,你又不是不知,我就喜欢美人嘛。”
    随即被周福临悄悄掐了一下。
    张锦一一和周福临等人打了招呼,才沉下脸斥责丫鬟:“我姐又不是客人,是家里人,为何将她同这些客人安排到一处,我姐夫他们才来,半点儿不熟悉家中,你也敢这般随意对待?”
    丫鬟苦着脸:“这,家主没安排……”
    “没安排你就不会办事了?母亲定不会是这个意思,一会儿见到她,我定要好好告上一笔。”
    张锦不再搭理丫鬟,对陶青道:“这外边都是客人,里头才是家宴。”
    他们到了一个亭苑,张锦抱歉地对陶青道:“我先去接待一会儿客人,很快就来。”
    “不用管我们,你忙去吧,咱们阿锦也快成为大人了,待人接物倒是像模像样。”陶青笑眯眯看着妹妹。
    张锦脸一红,嘿嘿笑了笑,走远了。
    片刻,有脚步声传来,一个儒雅的中年女子出现在他们眼前。
    丫鬟还没来得及同张毓说陶青的事,因此她以为陶青是不来的。
    这正合张毓的意,请人是夫郎的意思,她其实并不喜见到陶青,每回看到这个继女,都觉得累得慌。
    张毓安排完了客人,正准备到这边休息一下,同时让人把夫郎和女儿叫过来,一家人坐下吃饭,就发现亭苑中坐着几个人。
    和陶青对上眼神后,她脸色一僵。
    陶青勾起嘴角:“张大人,我这可是应了您的邀请,连家中老少都带上了,这诚意如何?”
    第三十三章 小脾气
    张毓面色僵了一下, 很快笑道:“我正要派人去寻你们呢,没想到你们已经来了。”
    她显然一副和气的模样,坐下后问小厮:“阿青来了为何不告知我,我也好早些过来。”
    “方才我已经同阿锦见过了, 待会儿送了礼就走, 哪里需要劳动您。”
    陶青笑盈盈道:“您多金贵, 怎能屈尊接待我这等小民,使不得使不得。”
    正准备喝茶的张毓:“……”
    这人说话怎么总是阴阳怪气呢?怪不中听的。
    其实她压根就不想让这个继女来,还特意让送请柬的丫鬟对其说了那番话。换了以前的陶青, 必定不会来,就算来了, 遭遇张家人的冷待,也早就黑着脸扬袖而去, 但或许是成了家的缘故, 张毓觉得对方沉稳了许多,也难对付了许多。
    在夫郎嫁过来之前,她就知晓他有两个孩子,为了让夫郎安心,张毓最开始也曾向陶青陶容示好,可姐弟俩都不肯改口叫她母亲, 渐渐地,她态度便冷淡了。
    陶容嫁人,陶青离开, 除了偶尔安慰夫郎需要费点心外,张毓是乐意的。她了解夫郎,只要有了一个稳定的家,生了孩子, 原先的孩子如何,都只能放在第二位。
    周福临等人都没说话,很快张锦就回来了,身边还有一个脚步匆匆的男子,那是陶父。
    见不到陶青的时候,他便一心想着小女儿,等看到了人,那点做父亲的情感就冒了出来。
    陶父提到了陶容:“你哥哥还是那样,半点儿不肯到家里来,他生的孩子,我也没见过几回。他的心思怎就那么重呢,阿锦也是他妹妹啊。”
    “爹。”张锦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打断陶父的话:“您别说了,大哥忙着呢。”
    张锦和陶容的感情,不比她和陶青好,陶容早早嫁人,对这个小妹很冷淡,因此张锦只知有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很少同对方相见。
    她是希望家人们都过得好的。父母生养了她,她不好说长辈的不是,也没资格说,姐姐哥哥们想过怎样的生活,她都表示支持。
    可惜她爹娘在这方面都让人无奈。
    “忙得都没有空闲见我们了?”
    陶父抱怨:“都说男子嫁人就是泼出去的水,小时候他还如同小棉袄一般可人疼,越大越不省心,也不知像谁。”
    本来陶青是垂着眼默默听的,这会儿小厮陆续送上了饭菜,大家已经开始动筷。
    陶父这话一出,陶青便摔了筷子,把众人吓一跳。
    她唇角微扬,眼底却一片阴霾:“他如今这样是被谁逼的?亏得他幸好不像你,若是像了你,我嫂子估计会担心她死后,我哥立马改嫁,对孩子不管不顾,只想着和新的妻主琴瑟和鸣呢。”
    还什么泼出去的水,这是一个父亲该说的话么?
    周福临从未见过陶青这般神情阴沉。
    哪怕是成亲前,陶青帮他赶走前一个公公,也比现在看上去轻松悠闲,她从未对他发过火,夫妻之间即使有了点小别扭,每回都是陶青先低头。
    他曾以为陶青天性温柔和煦,成亲后才发现,他对妻主依旧了解甚少。
    他碰了碰陶青的手指。
    陶青视线一转,夫郎秀丽的容颜上挂了一抹忧色,这才回神。
    再一看,不光是胡大爷阿盼愣住,张锦也抿着唇一脸难堪。
    今日是阿锦的生辰……
    陶青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捡回筷子:“抱歉,手滑。”
    陶父的眼泪终于敢落下,哆哆嗦嗦指着陶青:“你,你……”
    陶父似乎承受不住女儿的指责,张毓的手臂朝着他伸过来,他便扑进了妻主的怀里,呜咽着:“我也不想的……”
    “好好好,不是你的错,是孩子们还小,不懂做父母的苦。”
    张毓照例哄着夫郎,对张锦道:“你先招待你姐姐一家,我带你爹进屋休息一会儿,许是今日接待客人累着了。”
    看也没看陶青等人一眼。
    陶青心知,张毓是怨她的,怨她打搅了张府的宁静,总在他们心上扎根刺。
    所以何必惺惺作态,非要装成慈母,把她当成张家人,让仆人们喊她大小姐,却从未真正承认过她呢?
    “姐……”张锦欲言又止。
    十六岁的姑娘,被家中保护得很好,没有多少坏心思,什么想法都摆在脸上。
    陶青将送小妹的礼物拿出来:“上回你不是想要南疆的原石么,这块磨出来,应当能打一套精致的首饰,是送给你喜欢的小郎君么?”
    张锦很快被带偏了,窘道:“不,不是,就是个普通朋友。”
    “那下次可以带朋友到我家做客,你姐夫的丹青画得极好,水墨也很不错。”
    陶青捏了捏夫郎的手,朝他笑笑,示意他放心,又招呼胡大爷、阿盼用饭,仿佛刚才的冲突不存在一般。
    直到她告辞离开。
    “礼物送了,饭也吃了,我们就不打扰了。”陶青拍拍妹妹的肩膀,“以后我应当不会常来,但你可以时常过来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