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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在想什么?赵杭晃着赵棠的衣袖:“你记不得了吗?”这故事似乎有十年,赵杭长到现在也就十岁,若是要他想起十年前做过的事,他是万万记不得的。以至于现在,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在强人所难。
    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回答了,赵棠却道:“我记得。”
    8.  奖罚   那日孤注一掷
    她说还记得,赵杭睁大了眼睛:“那阿姐快与我说道说道。”
    少年琴师成名,有她的助推之力,“殿下道听途说的故事,后半截是错的。”
    “哪错了?”
    “赵国律令,奴仆出逃,一律杖责至死。”赵棠看着垂帘,“一琴奴耳,既不安本分,怎会留他?”
    最后那日,他以木簪抵着她,威胁侍卫放他走。
    那时她不明白,为何好好的奴仆他不做,偏要逃。
    她惜才养着他,不让乐师的总管打他,他却不识好歹。
    后来她知道了,这人养不熟喂不熟。
    区区长公主府,他兴许还看不上。
    闻言,赵杭放松之余,又觉可惜:“……竟死了。阿姐,那随风散我还未听过,都说少年琴师比长愈,那到底是怎样的风姿,才能让阿姐如此称赞?”
    赵棠莞尔:“年纪小,随口说的。”
    她不懂琴,只会辨别音调好不好听。当日宴请的众人沉醉在琴音中,潸然泪下,赵棠却看向高台上的人。
    少年席地而坐,簌簌大风吹,衣衫猎猎作响,露出长衫底下细鞭的痕迹。
    新旧交错,道道覆伤痕。
    大抵是伤痕让他坚韧,也让他刻苦。
    他的琴音为宴会增彩,赵棠就赏他。
    名与利,她都给他。
    身份使然,对于赵棠随口一说,赵杭是信的:“那陈大人跟琴师长愈长得到底像不像?”
    想着刚刚所见的那个人,赵棠笑道:“当然是像的,外头都这样传了。”
    在故事里,陈淮汜俨然是大角儿,艰苦奋斗不畏强权,奔赴自由努力向上。
    世人都赞扬他。
    可文武百官中、他的政敌,必然会拿这事攻讦他。
    身为奴,不守本分越矩而上,那作为掌握大权的臣子,他的耿耿忠心有几分可信?
    陈淮汜一点都不冤枉,不怪张培元会忌惮他。
    赵棠只是不明白,陈淮汜爬到这个位置,应当知道这些流言。怎么那些与他一派的大人,还有手下的谋士,就没有提议澄清?
    还是说,他真有不一样的想法,所以就放任着,要为自己造势?
    想到那曲随风散的故事,赵棠突然沉默了。
    幼帝跟裕华长公主待在听政处,站在外头的内侍跟女官什么都听不到,只默默等待听差。
    陈淮汜静立在殿上,在外人看来,他好像石雕一般,似乎在想什么事儿。
    却不知习武之人,耳目远超常人。他们特地加帘子隔绝声音,他却能将里头姐弟二人对话听彻底清楚。
    赵棠记得他,却不认得他。
    忽想起春日宴那日孤注一掷,将她拽入山林。
    十岁的小姑娘,不似寻常贵女娇柔软弱,跟个牛犊子般奋力挣扎,他几乎要拉不住!
    他掐着她,跑地极快,呼呼的风掠过……
    直到那咻咻冷箭从四面八方而来。
    他停下来。
    冷箭的对象不仅是他,她才知道害怕。
    **
    那可以指证苏秋贪污的人证被萧回藏在刑部大牢里,如此重要的证据,萧回颇费苦心,恁是没走漏一点风声。
    去年孜县要上缴五十万两税银,需到皇城上缴国库。此事本机密,一路由官兵护送车马到皇城。途经理县,那的匪徒不知道哪听来的风声,趁地势之便将这五十万两抢掠一空,护送的人马一个不留,鲜血尸首流了一路,吓坏过路人。
    朝廷震怒,派苏秋去理县剿匪。
    面对那群悍匪,苏秋毫不示弱,身为指挥杀死匪首,令剿匪官兵士气大振。当时剿匪查获不少赃银,偏偏那五十万两的税金不翼而飞。匪首已死,其他匪徒一问三不知。朝廷下令刑部彻查,查了一年多都没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