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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汗,长榻靠窗有风容易着凉,所以还是要回到床上去。
    凌医女劲大,这次不必几个侍女合力,她一人就可将赵棠抱到床上。
    这副身体纤细,如无骨一般,但她不能动弹无法控制,所以整个人的重量都是往下的,抱起来比看起来沉。
    赵棠闻到熟悉的药香,心里就踏实不少。
    凌医女合上帐幔,将帐子细细掖好后,便默默跪坐在床尾。
    帐内昏暗,她化作了一大团的黑影。
    时辰不早了,想到昨夜的痛,赵棠现在还心有余悸。不过按摩对肢体恢复有帮助,她必须忍受。
    不多会儿,赵棠温声道:“凌医女,今日也劳烦你了。”
    凌言是从双足开始的。
    许是泡了热水的缘故,她的手没有昨夜的粗糙,也没有昨夜的冷。
    她的手甚至还很暖和,软乎乎的。
    动作轻柔,慢慢揉按着,倒是不忌有没有碰着寝衣来按。
    一晚上下来,虽然还是痛,却至少没有昨夜那么痛。
    还没撑到一刻钟,赵棠就热汗淋漓,渐渐陷入了睡梦中……
    **
    凌言整理完出去,打更的已敲过三遍。
    裕华长公主府靠近皇宫,本就清净,夜深道上更是无人。
    距着府门口不远的巷口停着一辆旧马车,车前挂着一只小灯笼。
    在这样的暗夜中,赤红色的小灯笼挺打眼的。这几年,每天夜里都能在长公主府的巷口看到这辆马车,说明凌医女有人接,府里的下人们都习惯了。
    “凌医女,您家的那位又久等了。”
    听闻凌医女嫁的是与她一同长大的竹马。这位竹马就住在凌太医家的隔壁,每日风里来雨里去地候在长公主府门前接送,成婚后亦不例外。
    下人们敢这么打趣,也是因为凌医女性子好不会告状,总是默默地上车走人。
    今夜也一样。
    赤红色小灯笼下是一个哈欠连天,长得有些憨厚的汉子。
    看到门前那穿着长衫的身影,汉子才揉了揉眼睛,嘚嘚嘚将马车赶过去。
    他利落地跳下马车,将车前的小杌子放到地上,让她踩小杌子上车:“里头有热的牛乳,你喝着暖和暖和……大人也在里头呢。”
    最后那句大人,他却是压低了声说的。
    一瞬,凌言有察觉不到的紧张。
    推开门,她就看到靠在车壁上闭眼歇息的男子。
    若是有人一起进来,必然会发现他们两人身材相仿。一样地高大,只是男女有别,男子的肩背更宽阔平直些。
    桌上点着一根小蜡烛,已烧到只剩下指甲盖大小。
    她将车门关上,那男子已睁开眼。
    马车嘚嘚嘚往前行。
    小蜡烛颤抖的光落在男子狭长的墨玉眼上,印地清楚分明。
    夜色正浓,马车前的小灯笼熄灭了,汉子也浑不在意。
    很快这辆马车就隐入浓浓的夜色之中,瞧不见了。
    **
    赵棠醒来的消息传开后,长公主府门房就忙了许多。
    幼帝赵杭日日都来,因为还要念书,所以留的时间不长。他的老师是文渊阁大学士张培元,当朝内阁次辅,也是赵棠的老师。
    旁人来探望,说笑玩的都是日常琐事。赵杭却不同,说的不是念书,就是上朝。他每天一下朝就来,朝服都是在皇帝的出行车辇上换下来的。
    赵杭三岁继位,早年还有生母皇太后在朝上垂帘听政。湘贵妃做妃子时柔弱,亲儿子登基后,她不得不强势起来。可朝事冗杂,关系错综,她有内阁的人一起相商,有时也疲于应对。
    好在先帝勤勉,朝中百官已成相互牵制的局面,江山还算稳固。
    只是赵杭到底年幼,皇太后身体又不好,累不得。时日一久,宫中的内监势起,朝中的百官亦逐渐发生变化。
    陈淮汜是被楚王楚源推出来的。
    楚王是赵国唯一的异姓王,楚氏祖辈早年与赵氏一起打下的赵国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楚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