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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叹了口气,她阿兄,这是单相思啊!
薛陵澈被妹妹看得毛骨悚然,莫名的不自在,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薛陵婼挑了挑修得精致的柳叶眉,意有所指:“阿兄,我竟不知晓你与崔五娘子何时这般相熟?”
薛陵澈也是在战场上经历过大风浪的人,看不到崔芷时便恢复如常,听到妹妹揶揄自己,叮嘱道:“我与崔娘子仅是君子之交,这种话莫要再说,今日之事,你只权当没看见。”
薛陵婼一边用帕子擦汗,一边借帕子挡住自个悄然翻的白眼儿,都和人家钻小山林了约会了,还君子之交呢,纵然这是她亲哥,她也得啐一句:渣男!
薛陵澈不理妹妹的小心思,扯了她往前走,又继续道:“宫中人事纷杂,你切记小心谨慎,莫不要招惹事端。”
薛陵婼心虚地点点头,她好像已经招惹过了……
妹妹如此乖巧,薛陵澈心中大慰,摸了摸她的头发,又加了句:“不过若是有人主动招之,也不可懦弱,堕了我薛家的威名,愚兄再是不济,护着自己妹子的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矮油……这么煽情,有点小感动,薛陵婼眼眶有点发酸,吸了吸鼻子,挽住兄长结实的手臂,摇了摇:“阿兄放心,我岂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阿兄也是,若是有人欺负你,妹妹也是能一拳打倒三人。”
“你?”薛陵澈闷笑,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我看打的是稻草人吧!”
逢管打的是石头人还是稻草人,总归有这个战绩就行了,薛陵婼攥着小拳头,一路到了和颐殿不远处的小园子外,薛陵澈自觉地停下了脚步,毕竟他是外男,和颐殿中住着的有可能就是圣人未来的儿媳妇孙媳妇。
且,长安贵女又是出了名的大胆…
联络完了兄妹感情,薛陵婼准备分道扬镳,临了,薛陵澈又叫住了她,她再回头一看,清秀俊朗的阿兄变成了个红彤彤的大番茄。
薛陵澈将妹妹扯到暗处,在怀中掏出了本封面发黄的蓝皮书,欲言又止。
做了十多年的兄妹,薛陵婼一眼就看出来自家阿兄这是什么意思,心中不禁得意,让你方才大义凛然、义正言辞的说与人家姑娘只是君子之交,现在打脸了吧。
她接过书一看,封皮上有三个大字——《尉缭子》,一本诸子百家时期有黄老之学影响的……兵书。
薛陵婼险些跌掉了下巴,怪她没文化,想不到崔芷一个正值妙龄的大家闺秀,是如何能一本正经的同自家这个比钢铁还直的兄长如何一本正经的讨论兵法,怪不得人家姑娘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自作自受!
良久,薛陵婼问道:“阿兄,你是不是拿错了,这书是赠崔娘子的吗?”
薛陵澈疑惑:“这书不是赠崔娘子又是赠谁?”又带了点促狭的意味:“莫不是你也想要?阿兄那边还有一本。”
别别别,薛陵婼连忙摆手,他可承受不起。
她胡乱翻了一下,果然——每个字都能看懂,就是连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轻咳两声,薛陵婼郑重道:“阿兄,我观崔娘子方才有些不高兴,若我将此书与她,她可能会……更不高兴。”
不可能,薛陵澈下意识摇头,若是别人不高兴他能理解,但是崔娘子绝对不会不高兴,她同一般女子不一样。
在认识崔芷之前,他只认识三个女子,阿娘,妹妹,和他那前未婚妻邱婉,那时,他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这么通晓自己心意:
若他吟上一句“且须饮美酒,乘月醉高台”,阿娘虽嫁了阿爹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探花郎,却也只会说:“我儿何故吃酒,有什么愁事?”
妹妹一向古灵精怪,会笑嘻嘻的的说上一句:“阿兄是想吃螃蟹了,只是还未到秋天,螃蟹价贵,阿兄只能忍上一忍了。”
前未婚妻邱婉会道:“阿澈为何事烦忧?我虽不能出主意,却也能替你愁上一愁。”
可崔芷会这样说:“若是想醉酣一场,那便去酒肆,若是因愁而如此噫噫怨叹,庸庸碌碌,倒不如自行去引颈断发。”
这样刚烈不输男儿的崔娘子又岂是自己妹妹这样整日计算银钱的吃货能比的上的,所以…他送她的书一定会喜欢。
哥哥跟抽了风似的八匹马都劝不回来,摊上这么个兄长,她只能自认倒霉,薛陵婼幽幽地叹了口气,同时心想,看来阿娘想抱孙子的愿望只能先寄托到才十岁出头的幼弟阿灏的身上了,她们家的第三代在阿兄那里是指望不上了。
“既然阿兄所托,阿婼会把东西送到,可若是崔娘子不收,那个不怪我了。”
不想再看这个不争气的直男哥哥,薛陵婼气的转身就走,脚刚踏出去,一抬头便看远处过来的四个小内侍抬着的肩舆,她眼神极好,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年轻男子正姿态闲适的倚着后面的靠背,那张脸熟悉的可怕。
冤家路窄!薛陵婼倒吸一口凉气,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尖,欲哭无泪的转过头,一把抱住薛陵澈,将脸埋在他胸前,撒娇道:“阿兄,风好大,帮我挡着点风,都吹到我的眼了。”
薛陵澈瞟了眼树上纹丝不动的叶子,又看看刚才还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妹妹,只当是女孩子的小脾气,不仅好笑地拍拍妹妹的肩膀:
“那我们找个廊榭背背风,这么大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缠着哥哥。”
趴着兄长怀中的薛陵婼闻言抽了抽嘴角,没忍心戳破他美好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