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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龌龊心思,才使昔年大雍盟友落得颓败如斯。你大可睁开眼看看, 大雍从军之人士气精神何在。”
    “还有西域五国、东北林海与倭寇所侵海域,又是如何一步步被大雍纳入或是重新夺回囊中。”
    这些话庄舟大抵从上辈子憋到张墨海身死那时成型,早不知于脑中来来回回想过多少遍。
    亲眼看见张墨海为国捐躯之惨烈决绝, 再想起上辈子敦胡将领难敌雍军节节溃败致使国破, 心口难免堵着满腔闷气。
    大雍将士无论面对马上骑兵还是水军战舰,永远都记着他们身后所护乃万里家国,一旦失守, 便再无人能够庇佑千万妇孺老弱与大好河山。
    见过千锤万凿出深山的气节刚烈,再眼瞧着庄鸿毅这副德行,庄舟怨气不打一处来,都懒得嘲讽他。
    根本不配。
    被她连枪带棒地言语攻击到无力反击, 庄鸿毅没办法,只得退而求其次,涨红双颊将火力转移至顾淮济:“什么从军之人的士气精神,你敢说你这位顾大将军,难道不是因为你敦国公之女的身份方才愿意与咱家结亲?”
    西域商道的开通可算作是雍朝穷尽数代之力促成,前所未有地改变了中原至西域五国包括再往大秦等国而去的经济互通状况。
    正式使得此路畅通无阻行进者,无论太上皇还是庄顿,都会永远名留青史为后人瞻仰。
    但凡再过五年左右,等到雍朝人习惯了丝路带进带出的诸多胡人彻底融入日常生活,想来便不会有人再记得庄舟胡女身份,反而只会无比钦羡顾淮济攀上这么位功臣之女。
    庄鸿毅所言若放在旁人身上,细细想来或许还真有几分道理。
    只可惜顾淮济和庄舟都不是任人磋磨的软柿子。
    “且不论将军与我皆未有婚约,更是两情相悦。”
    庄舟微微眯起双眼,逼近庄鸿毅,目光顺势落在他胸前因着喘气而泛起的起伏之上,不掩讥讽:“蕉城地处东南狂风席卷之地,苗疆更频发毒瘴,他可曾有过任何惧意?”
    书房忽地陷入一阵诡异寂静,比起墨娜的震惊错愕,庄顿看向庄舟的目光之中,已没由来又多出些疼爱。
    过去他总担心这么个娇惯丫头,将来没了爹娘和兄长庇佑,该怎么在这世上生活。
    也正是害怕她成长得太慢,庄顿才会忍痛割爱,由着她被顾淮济带回长安,想叫她好好长些教训,也能渐渐学会独当一面。
    本以为还需要再久些,然而不过恍然之间,他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已褪去一身稚气,当真变作他期待她成为的模样。
    而这一切,想必都得归功于眼下她身侧站立那人。
    似是感到庄顿视线,顾淮济蓦然抬眼,却倏地听见不远处从刚刚开始始终一言未发的红夭发出一阵低笑。
    她专程行至庄舟身前,显是十分感谢今日庄舟替她所为,行过大礼后方才转向庄舟对面气得面红耳赤的庄鸿毅,努力挤出微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若当真在意兵部赴任之事,我可以签和离书。”
    唯有一个要求:“稚宁不能留在敦国公府,我要带她走。”
    “阿娘?!”
    庄稚宁登时变了神色,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人群攥住红夭手臂:“凭什么要咱们走,分明是他有错在先——”
    “和离书”三字来得惊喜,庄鸿毅根本难掩眼底喜色,直接握住母女二人双手:“红夭,这世上唯你懂我。”
    他说着还不忘好声解释:“我也是不愿你与稚宁跟我一道去往琼崖海岛那处偏远孤僻之地,尤其稚宁快到了议亲年纪,做阿爹的如何能耽误她。”
    “你且放心。”
    庄鸿毅根本没感受到红夭想要抽出手的抗拒,依旧喋喋不休笑道:“即使你我和离,稚宁也永远是我长女,我绝不会苛待她。”
    本就因为诸葛砚离世而在心头堵着半口气的庄舟听得庄鸿毅此语,险些没忍住当场反胃呕吐。
    她蹙眉看向自家四哥,却见红夭毫不客气将他猪手从自己手上扒开,护着庄稚宁后退数步:“我说了,和离可以,但我要带走稚宁。你不用当她是你女儿,从此也再无需挂心。”
    不等庄鸿毅反驳,墨娜却不太情愿:“红夭啊,再怎么说,稚宁也是我们庄家孙女,按理该留在国公府才是。”
    被自家阿娘又一次气得气血上涌,庄舟终是忍无可忍踱步将庄稚宁拽到了自己身后,护食般白眼扫过众人:“四哥你且去当你的金龟婿,稚宁从今日开始便由我带在身边,跟敦国公府和你庄四公子都再无任何瓜葛。将来即使议亲,也是从镇国大将军府出嫁。”
    整个人都被气得不住发抖的庄稚宁闻声,再也止不住豆大泪滴从眼底一颗接着一颗下落,哽咽看向庄舟道:“小姑姑。”
    她很是倔强地抬手拂过泪珠,看都不愿再多看庄鸿毅一眼:“你带我和阿娘走,去,去哪儿都好。反,反正我再也不想在这个府上待下去了!”
    “阿舟。”
    作为一家之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