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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金城侯早年间离世,陆觐崖随之承袭爵位,是为现任金城侯。
    寡母独子,难免养坏个性。
    但作为舅舅,总要在外人面前看顾他几分。
    听罢顾淮济所言,法蒂玛并未立即应声。只露出理解苦笑,进而抿唇摇头,最后委屈巴巴地将声音压得更低:“不论如何,他方才几欲伤我。以后我要是嫁给将军,不想总见着他。”
    被她一句话堵得良久无言,顾淮济从她手中抽出衣袖,长身而立:“公主殿下是敦胡王掌上明珠,待圣旨正式颁下,则为敦国公嫡女。”
    他停顿片刻,再次好意相劝:“以此身份在你们西域谈婚论嫁,必能觅得如意郎君。何苦非要与在下玩笑。”
    法蒂玛低埋着头不语,仿佛受了极大苦难般仰首与他对视,强逼得眼角泛起晶莹:“我哪里与将军玩笑,将军若不喜欢我,直说便是。不必说些借口搪塞!”
    她说着转身便走,将顾淮济甩在原地,裙摆飞扬遮住他眼前视物,刚迈出脚步,却被迎面而来的副将张墨海堵了个正着:“将军,时候不早。哥几个儿都在问,是否去向敦胡王告辞返回营地。”
    法蒂玛独自在廊间等待半刻都不见身后有人追来,一时懊恼不已,谴人从厅中寻出狄尔来问话才知,原是顾淮济已经带领雍军离开城内,往营地而去。
    这个木头!
    苦着张脸返回寝殿,狄尔看出法蒂玛情绪低落,不免替自家公主不平:“那位顾将军虽说勉强算得上不错,可这世上男子不独他一人。公主又何须在他一棵树上吊着,免得他还以为自己多精贵。”
    狄尔自小与她相伴长大,从来都将她考虑在自己之前。
    法蒂玛闻言,没由来鼻尖泛酸,遂伸手挽住她臂弯,挤出笑意:“可我自见了他之后,压根再看不进其余男子,又该如何是好。”
    话当然是假话,可她也不能告诉狄尔实情,只将情窦初开演绎得惟妙惟肖,连她自己都信以为真。
    狄尔微微蹙眉抚过下巴,斩钉截铁道:“那当然得据为己有才行,这世上无人能与公主抢。”
    法蒂玛终是被她逗得露出灿然笑意,还未开口,倏地听见不远处,五哥寝殿方向传来断断续续的细碎人声。
    她将食指置于唇边示意狄尔噤声,两人同时压低身形靠近灌木丛,屏住呼吸。
    本想悄悄过去给五哥一个惊喜,仔细辨认后却发现其内之人,声音粗犷厚重与五王子法托克全然不同——
    第3章
    陛下要求敦国公挑选一名子女送……
    “你,你放开我。”
    娇软推拒声声入耳,法蒂玛与狄尔俱是怔愣,四目相对交换诧异,不自觉捂住唇边压住震撼。
    明亮月光落在五王妃海鲁曼拉身前,而院中与她拉扯之人,法蒂玛虽不知晓其名姓,却也认得出是某位在宴席之中见过面的雍朝将领。
    那人借着酒劲,一只手半揽在海鲁曼拉腰侧,另一只手则不住往她裙中探去。
    然海鲁曼拉半推半就间,终是被他按在花坛大理石边,伴着点点揉捏与挑弄低吟出声。
    敦胡王宫诸多宫室均以灌木与绿植作为装饰与隔断,即使已至深秋,晚间蚊虫依旧扑朔不歇,甚少有人出没。
    法蒂玛与狄尔躲于其内,即使被叮出红肿也不敢发出声响,只听得那位雍朝将领百忙中仍旧不忘抽空指责身/下女子:“此番侯爷没能如愿以偿得到敦西都护之位,反被敦胡王夺得先机,你可知为何。”
    海鲁曼拉瞬间避开双眼,沉默许久方才操着一口地道长安官话喃喃出声:“是我办事不力,多年未能暗杀敦胡王成功。在顾将军入城后,亦没能使王宫内外咱们的人伪装成功。”
    从来没人知道,贫民窟出身的五嫂,竟比他们这些钻研学习长安官话数十年的敦胡王族还说得地道。
    黑暗之中,法蒂玛忽觉心底蓦然停滞,恍惚失神险些站立不稳。
    那两人你来我往间,也叫她大致听了明白:原是陆觐崖早已派出细作入城潜伏多年,上辈子她所经历那场屠城之痛,实则是细作与雍朝兵士里应外合,故意造成城内混乱。
    毕竟父王与雍朝素来交好,忠心可鉴,又在西域五国中德高望重,只要他活着,敦西都护自然非他莫属。
    陆觐崖必须将整个敦胡国都全数覆灭,做出顽抗假象,才能在奏疏中慷慨陈词,如愿以偿。
    敦胡去长安八千二百余里,举国地处西出帕镀耳高原咽喉之地。
    往来雍朝的多数大秦、拂菻商人们会选择在此停留置办分店,加之金玉矿产数不胜数,冶金与玉器手工业发达,本就是西域五国中最为富庶之地。
    而陆觐崖与寡母二人这些年勉力维持金城侯府开销,也始终不及京中其他公侯豪迈。
    因此哪怕仅仅得到敦胡王室三分财力,也足够他们这等落魄王公重新富贵。
    利欲熏心,最为龌龊。
    幸得雍朝皇帝励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