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
    它长着鹿角、牛耳、兔眼、蛇项、鲤鳞、虎掌、鹰爪, 脚踏虚空, 周身龙鳞金光大绽。
    金龙睁眼，虚空中遨游, 转瞬便来到两人身处的洞口。
    “吾之转世”金龙之声在悬崖之中重重回声，回声还未落定, 它神情一肃，转看向苏离。
    苏离汗毛倒竖，察觉金龙对她的杀意时，身体已被定住一动不能动。
    严子墨向前跨过一步，不知道是不是苏离的错觉，刚好挡在她前面。
    他直视金龙，不卑不亢：“前辈，晚辈严子墨。”
    “吾之残魂转世数千万次，也唯有你寻到吾之墓冢。”
    金龙叹息，看向严子墨烙印在神魂的心魔誓言，散去对苏离的杀意。
    “罢了，便是神也不能永生……你虽是吾转世之身，却并非吾矣……”
    它等了不知道多少个山海交替的岁月，将重生的希望寄托在转世之上，等真见了转世，方才明白，转世不再是它了。
    金龙空中旋转一周，身型放大，龙尾一卷，将两人丢到龙背上，附身朝岩浆海里扎去。
    苏离心下惶恐，也不知道她修炼的钢筋水泥诀能不能抵挡这滚烫的熔岩。
    就在金龙龙首接触到熔岩表面之时，熔岩分开，露出足以让他们无伤通过的通道。
    直到现在苏离都不能动弹，只能被动地被金龙带到熔岩深处。
    远远的，她看到一个巨大无比的气泡裹着一个金身法阵。
    法阵之上，卧着巍峨如山的森森龙骨。
    “吾是真身留在墓冢的一缕神念，将汝送到吾沉睡之地，吾便要消散了。”
    金龙回看严子墨，那眼神与其说是看自己的转世，不如是看自己的晚辈：“严子墨，今后，汝便是世上最后一条金龙。”
    苏离在一旁听得此间秘密，恨不得自己是聋子瞎子。
    世间最后一条金龙，让她一个外人知道做什么，恐怕这金龙并不打算让她轻松活着离开。
    苏离不禁咬牙。
    金龙似看穿苏离的想法。
    “啪”地一声，一尾巴将严子墨甩进结界后，直视着苏离，并用亮如洪钟的龙吟逼迫她立誓。
    “苏离，吾要汝立心魔誓，从今往后不得伤害严子墨，若违此誓，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苏离抿唇，就是严子墨之前也只立了个身死道消为后果的心魔誓，这头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龙魂却逼她立更惨绝人寰更毫无人道的心魔誓。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苏离不得乖乖立下誓言：“我苏离，从今往后从决不伤害严子墨，若违此誓，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见苏离一字不差地立下心魔誓，金龙方才满意。
    它再次看向苏离的眼神多了些怪怪地情绪，像慈祥的老人看晚辈，又有些别的难以言说的什么。
    “汝也不必愤懑，金龙一族气运强盛，汝与吾转世交好于汝亦有好处。”
    苏离心中不屑。
    金龙知道苏离定然不服，纠结许久，还是忍痛拿出好处来。
    “严子墨重铸血脉，不知何时能醒来，吾要汝替吾守护他，自然，也有好处便是。”
    它说着，从龙魂抽出一丝规则之力打入苏离神魂。
    “这是吾掌握的一丝空间法则，吾见汝有些天赋，便将此法则之力赠予汝了。”
    说完，它也不等苏离感谢，越来越透明的龙魂驮着苏离扎身结界。
    “啵”地一声，仿佛突破了一张水膜。
    结界里与外界完全是两个世界，结界之外的灼热完全侵蚀不到结界里，甚至结界里仿佛有股阴风平地刮起。
    她的身前是昏迷在法阵上吸收龙骨的严子墨，身后是逐渐消散的龙魂。
    “拜托了”金龙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天际，最后变成寻常灵力被严子墨吸收，一并被严子墨吸收的，还有那枚凝聚了龙魂的龙珠。
    金龙将法则之力打入她神魂时，还打入关于脚下的阵法以及这处地心的情报。
    脚下的阵法还能再撑两百余年，她不浪费时间盘腿坐下修炼。
    此处金土两灵气浓厚，她只需修炼百余年便将修为提升到元婴大圆满，现只差临门一脚便可化神。
    她暂时不再提升修为，而是用剩下数十年炼化法则之力。
    从前，她只靠红璎提前掌握撕开空间裂缝，便能在鸣呦界横扫千军，若真正掌握空间法则，便能开辟虚空紫府，甚至在虚空漫游。
    这一次，哪怕是天道不让她飞升，她都能破碎虚空去寻找上界了。
    苏离挑眉，回想起金龙肉痛的样子，猜测金龙定然是下了血本。看在好处的份上，便也不那么抵触金龙的托付。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在结界即将崩溃的前一年，苏离从打坐中醒来。
    整座如山的龙骨已然被严子墨全数吸收。
    他仿佛是一具被回炉再造的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