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人情债。
    他偶尔会想起那个从不屑于不讨好他的苏离，有时也会从同门的讨论里知道苏离的一两句近况。
    比如在秘境大杀四方了，比如被人埋伏最后反杀了，比如……
    总体来说，外界对苏离的评价是负面居多。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把世间最难听的词汇都按在苏离头上。
    他想不明白，他师尊想明白了。
    他师尊唯恐苏离有朝一日回玄天宗杀了他和他的徒弟，将丹鼎峰里里外外布置地蚂蚁都爬不进来一只。
    最终，苏离真的找上门了。
    外界评说，苏离记仇，他起初还太认同。
    从苏离离开玄天宗，已经整整过去了两百年了。
    这两百年，苏离四处打打杀杀的，关于苏离的消息总是时不时地传到玄天宗，但也没见苏离回来找过他们一次。
    原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过了两百年的今天，苏离骨龄仅仅三百，修为却已经是元婴中期。
    苏离上到玄天宗踢馆，下了战书，指名道姓要与他师尊一战。
    师尊早在他接任丹鼎峰便退居后山了，这些年一直闭关，想尽办法突破修为。
    他的师尊不过也才元婴初期而已，打是打不过拥有“杀神”之名的苏离的，只能避而不战。
    苏离不罢休，一改从前在玄天宗寡言少语的样子，从玄天宗的大门骂到丹鼎峰的山门。
    什么你祖宗啊什么缩头乌龟王八蛋啊什么实力只靠丹药磕的废物啊。
    他比听到外界评价苏离时还要震惊，想不到一介女修，真的能这般豪不在意形象。
    师尊终究是忍不住气，结束闭关出来准备迎战苏离。
    只是万般因果都因他而起，他怎么能任由苏离将果报在他师尊身上。
    他拦住了苏离，代师而战。
    那一战，苏离彻底一战成名。
    不是因为这一战苏离打败了多强大的对手，而是因为苏离在这一战，将他，将一名炼丹宗师的根基、道心都打坏了。
    他的师尊为了补好他的根基，研究了不知道多少古方，终于将根基补回来一些，他却因为道心被打崩溃了，再也无法让修为更近一步。
    他在一千岁的骨龄，听说苏离飞升了。
    而他因为根基、道心的缘故，将永远止步于元婴初期。
    羡慕吗？嫉妒吗？都有，更多的，是不甘……
    这将近七百年的岁月里，他对苏离惧过怕过怨过恨过悔过，最后他想过，如果在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
    画面回到苏离打上玄天宗的场面。
    他拦住苏离去找她师尊的路上：“苏离，万般因果皆因我而起，我愿代师受过。”
    如果可以重来的话，他还是会站出来，挡在他师尊面前。
    只是，若有什么办法，苏离或许能与他不再对立。
    除非从最开始，他与苏离的婚约还在。
    除非苏离，永远不会变成“杀神”。
    第23章 心魔幻境(前世三)
    “这是哪？”
    严子墨飘在半空，看到一个穿灰衣道袍的男人在挖灵药，他环视周遭，猜测应该是在一个秘境当中。
    “这是心魔幻境”系统的声音适时出现，“咦，你怎么不在你身体里？”
    严子墨听了系统的声音，才知道正在挖灵药的是自己，“这是我？”
    系统：“……你好歹也照过几次镜子，再不济，你总记得自己体型吧，这都认不出来吗？”
    ……相似体型的多的数不胜数，他怎么知道那是不他。
    严子墨时至今日，也承认了他是脸盲的事实。
    “我记得我是在闭关修炼，怎么跑到心魔幻境里了？”严子墨看着自己在挥汗如土地挖灵药，心中察觉到“自己”不对劲，问系统：“我怎么有点奇怪？”
    系统却理解为严子墨疑惑他是怎么到心魔幻境里来了，它感应一番，凝重道：“按理说你没有未来的记忆，应该是不会进入到这么逼真的幻境当中……”
    系统消声，想了许久道：“这个世界有时光逆流的痕迹，肯定是有谁带着记忆重生了！你应该是跑到谁的心魔幻境里去了，所以能看到这样的场景。”
    严子墨并不关心无所谓的人，他只是疑惑自己，到底是怎么被苏离杀掉的。
    系统也是一样的想法，“虽然眼前都是虚假的幻境，但这都是在时光逆流前真实发生过的，你好好看清楚，就知道我之前说的都不是骗你的了。”
    严子墨抿着唇，飘在“他”身后。
    “他”正弯着腰驼着背，一脸鬼鬼祟祟地挖灵药，还时不时竖起耳朵听听周遭的环境，甚至连神识也不敢放出去惊扰任何潜在的威胁。
    严子墨眉头一蹙，他将来会变得这么胆小吗？
    但小心是没错的，“他”果然听到了什么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