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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血,是为女子经脉初动,名曰天癸水至。这便是妇人月事。”
月事一词,周明恪不至于不知,当下心情有几分微妙,那小东西,终于长大,可为妇人了。
“皇上,您可还有疑问要询?”
周明恪难得出了神,发了呆,乍然听见何太医的话,敛了神思,神情自若道:“派个医女,去她那儿瞧瞧。”
何太医微讶,从来不见素有恶名的皇帝竟有体贴的一面,掩下讶异,他应了声是,便派了手下医女去偏院进行照料。
何太医才出去没多久,丞相踏入宝殿,与皇帝商议今年朝会重事。
“朕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手下留情四字。再如何讨好,亦改变不了朕要征伐天下的决心。”
司君墨托着茶盅,望着水面上的浮叶,沉静道:“蜀平国进献的贡品当中,有七曜叶。”
周明恪神情一凝,而后冷笑,“胆敢给朕献七曜叶,是怕朕找不到征伐的理由?”
还是一如既往地尖锐,司君墨叹息,“臣以为,您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一切都往好的方向方向走。难道,您就没想过脱离灰白世界,重返多彩人间?”
“朕不需要。”英俊精致的眉眼光芒冷冽,眼底的阴戾浓得化不开。
知道再问下去,也会被他以“习惯”的理由回拒。司君墨想,若真已习惯,又为何每每谈此色变?敏感尖锐。
看来要治好眼睛,要换个方式入手。
暂时按下不表,为蜀平开脱,“关于您的瞀视,除了臣以及何太医,没有第四个人知晓,蜀平献七曜,是无心,非刻意。”七曜叶稀世罕见,传言可治百病,对眼疾效果尤为显著,既得这等好物,定然是要上献大晋的,为表忠诚。
“据我了解,蜀平国君当是圆滑机智的人物,若知您患瞀视,因此献七曜,岂不是有意挑衅,招来杀戮?”司君墨继续说。
周明恪没再开腔。对于何太医和司君墨为他苦寻多年无果的药引,现今终于得到,依然无动于衷。
不见世间颜色,有什么关系,反正没有什么可以令他留恋的。看不见色彩,便体会不到鲜血的触目惊心,每一次的杀戮,他更自然从容。
浓烈难闻的血腥味,也不曾让他皱一次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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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太后突然调拨了一批资历深厚,办事严谨的嬷嬷来训练阮烟,从形态教练,到礼仪技艺,无一不严苛教导。
一整天都在御前伺候,难得空闲的那点时间,还要被培训,身心疲累,阮烟不免抗议。
太后笑得慈软,解释道:“你当御前宫女是多轻松的差事?门槛也是不低的,你既然做到这一步,礼教岂可废?早两年你困在落翠庭,没得教习,让你懒惫过了三年,如今必须补回来。你看看如沫和青禾,早已习毕出师。”
阮烟悄悄撇嘴,她跟那两个姑娘不同,她们是后宫预备军,她可不是。所以,习得那么多规矩干什么呢,她又不是跟她们一样,一辈子待在深宫里面。
在皇宫这座重金打造的大牢,她是有期徒刑。
安如沫近来与阮烟走得很近,时常到偏院来找她,与她谈姐妹之情,同时也将她学习礼艺的郁闷表情看在眼里。
安如沫是个很耐心的人,不厌其烦地开解阮烟,并陪在她身边,伴她习礼。
阮烟知道,她是立意要拿自己当跳板的,表面功夫自是齐全的。她的伪装一丝不苟,直到苏青禾被传召侍寝——
苏青禾比她们两个大一岁,又是正月出生的,生辰也过了,实岁已满,虚岁十五。
作为养了五年的秀女,身为皇家童养媳/妾,经过侍寝一遭,是凤凰还是山鸡,是龙还是虫,是正媳,还是小妾,即将见分晓。
安如沫终于坐不住,这厢也顾不得跟阮烟培养姐妹感情了,提着裙摆借口离去。
阮烟吐出一口气,心神有些恍惚,等到册封,便是尘埃落定。
行宫的苏姑娘今夜侍寝的消息,有如长了翅膀,瞬间飞掠出去,传遍阖宫上下。
侍候着苏青禾的一众奴才,抑不住激动欢喜,这一遭后,若主子能平步青云,连带着他们也将鸡犬升天。
是以,对于今夜侍寝,他们认真谨慎对待,做足了准备。
督察御史在宫里也是有人的,得到消息后喜得颤抖,等了五年,终于等来了结果,苏家的女儿能否飞天为凰,便看明日旨意了。所谓关心则乱,苏御史老谋深算,稳如泰山,亲自到坊间的宝香斋求得秘制香粉,然后托人送进宫去,并嘱咐,必须在侍寝前涂抹使用。
苏青禾还纳闷着,她祖父多沉稳的老人家,怎的犯得着亲自到那些小作坊里求香?难道这香,独特至极,非一般凡品?
瞧这白银雕刻的镂空花纹,繁复精美,倒是上档次的,只盼不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废品才好。
只一打开,无形的香气瞬间攫夺了她所有的呼吸,似花香又像果香,又似祥和幽静的檀香,糅合在一起,造成一种令人迷醉的香气……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