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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中情绪后,又躺了下来。
他这时候似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低“嗯”了一声。
姜应檀扫见傅则是侧卧对着自己,索性自己也变换了姿势,侧过身与之相对。她瞧见傅则面上平复了大半,但从其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可以窥出傅则其实还留在方才的梦魇中。
这时,她脑中残存的倦意皆数散去,懒懒打了个哈欠,随口问:“你都梦见了什么,说来听听。”
傅则回忆起刚才梦境中的金戈铁马、烽火狼烟,还有那些血淋淋的残肢断臂,尸体堆积如山的画面,犹豫许久还没说出来。
兴许是知道要上战场,所以才会梦见这些场景吧。
到底是一个太过残忍的梦,说与姜应檀听了也不过是徒增她的烦恼忧愁,还是别提了。
于是,傅则飞速抽离那些不安的情绪,扯开一个笑,“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遇见有鬼来追我,一时间没逃开被吓到了。”
夜色朦胧,姜应檀亦是放松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时时提着心眼,因此不曾发觉傅则的异样,还有言辞里某些地方的迟疑停顿。
她好笑道:“堂堂一个将军,怎么还怕鬼呢?”
傅则腆着笑脸凑过去,“我都把弱点告诉你了,以后就请夫人保护我才是。”
一张俊脸靠到一半,就被姜应檀用两根手指头推远,不过她的唇角微微翘了起来,显然并不是厌恶傅则的靠近。
“好好说话,每次都离这么近作甚。”
傅则顿时来了劲儿,嬉皮笑脸道:“自然是太过心悦殿下,所以情不自禁想靠近些。”
说到这儿,傅则心里难得起了些坏心思,甚至摆出委屈神情,“原先还听夫人说,平日里都得我搂着你睡,怎么从我醒来之后,一直都是各盖一床被褥?好生生分。”
听他这么一说,姜应檀不以为然,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我倒是不介意的,就是不知道你能否遭得住啊,少年郎……”
她最后那声唤,几乎是含在唇边,带着一丝难以言表的暧.昧,说得傅则血气上头,立即不受控制地想起过往那些日子里的耳鬓厮磨来。
不过,傅则自觉要有些做人夫君的样子,总不能一直不得寸进,再者说了,他这是接触自己的夫人,要是永远畏畏缩缩不敢上前,岂不是让夫人耻笑。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了姜应檀的预料。
只见傅则把他自己那床被褥掀开,毫不留情地把它踢到床尾,然后义无反顾地钻进姜应檀的被褥中。趁姜应檀愣神之时,他颤着一双手,将人拥入怀中。
做完了这一切,傅则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讨功道:“夫人教训的是,为夫自然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夫人满意否?可需要我松些力道,还是要再紧些。”
姜应檀:“……”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正值初冬,她手脚很是冰凉,几乎被褥里都没什么热气。而傅则莽撞地闯进来后,立即带来一股暖意。只一刹那,姜应檀冰凉的四肢仿佛生出些热意,不再冰凉。
因而,姜应檀索性调整了下姿势,务必让自己在傅则怀中寻到一个舒适的状态。
切身感受着又软又香的夫人在怀中动来动去,饶是傅则再怎么做好心理准备,也忍不住红了耳根,心跳更是快如擂鼓,故作镇定地任由对方找个舒服的姿势。
他在心中给自己鼓气,不就是抱着自家夫人嘛,有什么好羞涩的,只要多加克服,日后定能面不改色地拥着入眠。
傅则脑中胡乱想了很多,许久才从纷乱思绪中抽身,忽然想到一个好奇之处,直白问了:“听说京中派来的官员不日就到临城,听周一诺说还是殿下的熟人,不知是谁?”
原本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暖意,姜应檀难得生出几分惬意,双眸都合上了准备再度入眠,哪知道半梦半醒间听到傅则这么一问。
姜应檀并不准备挣扎着醒过来,迷迷糊糊道:“是谈家四郎。”
怀中人已经放任自己沉入梦乡,傅则却如同被雷劈过一般,傻愣愣地瞪着最上头的床帷帐。
怎么是谈四郎,他一生的劲敌!
接下来的几日,姜应檀诧异地发觉傅则有些不对劲。
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就是觉得傅则做什么事情都很有干劲。白日与萧五对打之时,甚至放言让萧五不必手下留情,平日练武时有什么招都可以上,往死里练他便是。
如此斗志昂扬的傅则,姜应檀还是头一回见,饶有兴致地瞧了几回,之后就不再特意关注这些。
毕竟,十六岁的傅则心性不定,许是今日有什么激到了他,才使得傅则这般作态,兴许过个几日就会恢复如初。
然而出乎姜应檀预料的是,傅则这样一副勤学苦练的劲头,一直持续到京中官员抵达临城,都未不曾有一刻的懈怠。
这一日,碧空如洗,京中官员的马车终于抵达了临城。
姜应檀身份尊贵,自然没有她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