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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怎么,终于想明白了?”
瞧出傅则在暗暗打量四周,怕是他还以为此举做得不漏痕迹,哪知全都落入姜应檀眼中。
她笑意更浓,索性侧开身子,退到床头边半躺着,任由他看个清楚明白。
到底是钟鼎鸣食之家长大的世家子弟,傅则瞧东西的眼力还是在的。
甫一仔细打量周遭物件摆设,傅则就发现了异样。此处的各色摆设,无不精致昂贵,所用之物的品级明显高于自家国公府,遑论民间的春满楼!
那春满楼虽说被称作销金窟,出入的是达官显贵、富商豪绅,声色犬马、挥金如土,但所用之物亦不能超了品级,很多金贵物件并不会在里面见到。就譬如身下的床榻,观其颜色、质地,便知是由上好楠木所制成,木质软而自有清香,花纹瑰丽精美,仅供宫中所用。
这里绝不是春满楼,眼前之人是皇家的哪一位公主,又或者宗室中哪位得宠的郡主?
想到这里,傅则胸腔里的心猛烈跳动,面色发白,暗暗痛骂那群酒肉朋友。
都是些什么不知轻重的玩意,把他坑害到这样一个地方来!
已是不明不白共度一夜,倘若眼前的女子纠缠,自己丢了名声倒是无甚大碍,左右他早就是众人耳口相传的纨绔子弟,怕就怕连累正在西北军中历练的兄长。
思量越久,傅则投向姜应檀的目光里,掺杂的情绪就越多越重。
偏偏他涉世未深,并不会掩藏自己眼中情绪,一干心事在老练狡猾的姜应檀跟前,根本无所遁形。看得她不禁发笑,连暗自聚起的防备心都消去许多。
就瞧见傅则望过内间的物件不够,还伸长了脖子,试图再探一探外间,神情由震惊、惧怕、心虚,最终转为绝望。他多次掀起眼帘,嘴唇微动,但还是几番按捺下。
良久,傅则犹豫着打破了屋内的寂静,旁敲侧击地问:“姑……姑娘,不知这是何处?”
姜应檀懒洋洋地侧趴着,连编一套合情合理的说辞都不会,还想她口中套话?
光长了个子,心眼却少得可怜,全然没有五岁时的谨慎与聪慧,
蠢货。
瞧他所在床榻最里边,拽着锦被挡在两人中间,脸上写满了害怕她过来,还要拼命藏起满腔惧意。
姜应檀心神一动,忽然生出些逗弄人的兴致,转为撑趴在床榻上,媚意流转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傅则。她缓缓往前,掀开阻在两人之间的锦被,就这么一寸寸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直至两人肌肤都快相贴,似有若无的碰触到。
期间,傅则不住往后退去,然而他再怎么用力,也不过是白费功夫,背后紧紧抵着墙面,竟是无处可逃。
他有些结巴,耳根红到惊人,颤声道:“姑娘,你你……你这是在做什么!我是……是被友人诓骗,可不是故意毁你清白的!”
“清白?我不在意这个。”姜应檀低头笑了,俯身贴上他的耳边,话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傅郎昨夜紧紧缠着,甚至不让我早些入睡,怎得今日这般生份?”
傅则僵在那里,紧绷着身子,动也不敢动,生怕会碰到这位姑娘身上的任意一寸肌肤。
对方细微的吐气带着些微的暖意,就这么随着一点一点、一顿一顿地扑在他的耳边。
他腆着笑脸,一字一句斟酌道:“姑娘,若真要傅某担起责任,傅某定然不会推辞,是否……先离得远些,如此着实不便详谈。”
“是么,我觉得这样很好,”姜应檀不理他,不过也不再凑近,声音又软又媚,“你要担起责任?”
傅则心一横,事已至此,他必然脱不了身,只盼着不连累兄长。
于是他大义凛然地应下,正色道:“这是自然。我娘亲说过,女子在这世上诸多不容易,被盯得最紧的就是名声闺誉。倘若我做了什么毁人清誉的事,自是要担起姑娘的一辈子,否则是将你往火坑里推。”
只不过,傅则难免有些痛惜。他原本都想清楚了,就按娘亲所说,娶一个两情相悦的女子,怎知惹出这么一笔糊涂账,婚事就这么糊里糊涂地交代出去。
他心中滋味并不好受,着实意难平,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罢。
姜应檀退后一些,扬起眉梢,抬眸端量他。
又是耳熟的“娘亲说”,关于这一点,傅则倒是从小到大都未曾变过,不知傅大将军可还会把娘亲挂在嘴边?
念及此处,姜应檀不由忆起这段时日,与五岁傅则之间的相处,心中说不出来的惋惜。
自此,她怕是不会再见到那个五岁的傅则,那个总是来卖乖讨巧的“娃娃”,那个无时无刻都站在她身边,坚定不移的痴儿。
她莫名有些失落,这是许多年都不曾生出的情绪。几乎就是她察觉到变化时,当即冷下心肠,将所有会影响她判断的情绪,尽数压在内心最深处。
姜应檀又凑近了些,听声音带着笑意,“哦,是吗?那傅郎今岁几何?可有婚配?”
“……十六了,不曾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