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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巨震,发出一声刺耳哀鸣,再度显出身形的孙飞卿蓦地口喷血箭,面色青白,却是本命法宝教陈洛夺去,性命相连,受伤不轻。
陈洛一声长笑:“柳兄,看你的了。”
旋即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吐化作灵符,玉笛罩一层血色光华,哀鸣不止,却是已被陈洛全然镇压。
“陈兄且看柳某手段。”墨光一闪,那俊秀中年袖间一支紫金笔业已在手,他挥毫泼墨,题写于生死金簿之上,“死”字写过,笔下陡生一道无形之线,绵延如丝网,金书勾连天道,一股浩然莫御天地伟力骤降——
死气反噬,侵入体内,毫无防备的陈洛蓦地如同一具牵线木偶,眼睁睁见那玉笛失了禁锢,轻啼挣脱了束缚,美妙乐音化作凛然刀光,穿透他眉心,将元神钉死。
“你、你敢——”
怨毒而不解的血色瞳孔里,映出俊秀中年的身影,只见他微微一笑,将掌中苍白的幽冥之火送出:“柳某献丑了。”
透过熊熊烈火,陈洛只见那俊秀中年俯首作揖:“属下云中柳乘风,拜见少主。”
少主?什么少主?
却见赭衣青年孙飞卿缩地成寸,施施然落地。
这一声少主——却是对着他所说。
原竟是他!
烈火焚身,陈洛死不瞑目。
而云中城主,柳乘风。自是早在一年前,就被孔青策反。
孙飞卿并不意外,赞道:“此番清算叛党,柳城主屡屡通传消息,如今又斩杀陈洛,实在是居功至伟。”
柳乘风自家人知自家事,当时差点一失足成千古恨,孔青事后不收拾他就不错了,哪还敢跟孔青的徒弟争功。连连自谦道:“属下何敢居功?全赖孔宫主运筹帷幄,少主神通广大,这才教逆党伏诛。”
孙飞卿见这老狐狸油滑,但笑不语。
柳乘风殷勤道:“去年一晤,孔宫主身体欠安,属下十分痛心,不知如今他老人家身体可好些了?”
孙飞卿吞了丹药,漫步于道上调息,笑道:“劳柳城主惦记。师尊自然大好了,前些日子不还杀了两个人么。你说这些人也是的,师尊仁慈,牢兰宫用人之时,降者既往不咎。偏有两个自恃辈分修为的魔君冥顽不灵,唉,这不是只能送他们去阴司追随倒底了。”
柳乘风心下一凛,他一句试探被孙飞卿这小子□□裸警告,不听话,那两个魔君就是下场。忙赔笑道:“那属下就放心了。”
此时云开雾散,诸般异象尽皆消去。古道上,风吹胡杨,其叶簌簌。湖绿罗裙隐于密叶之间,谁也没发现,少女翘脚而坐。闻言嘴角一撇,放心,放心个鬼啊。
当时孔青重伤,听说那个陈宗之遣了好些人来追杀,次次功败垂成,现在被孔青伤愈,他反而被围堵在贺兰山一带,真是个废物。
少女自然是重返贺兰的黛黛,如今陈宗之部被围贺兰,山中时有魔君出入,她一个元神化身,当然不敢进山以身犯险了。
蹲在这山外,却正看见牢兰宫内讧谍中谍的一出好戏。再一听,好家伙,这不是老熟人么,一个被她骗过的云中城主,一个孔青徒弟贺兰城主。本来打算来个黄雀在后,送他们一人一剑去阴司,现在她准备再看看好戏续集。
树下,柳乘风讨了个没趣,绞尽脑汁转换话题:“不知表姑娘可还好?去年在云中城,属下见表姑娘颇喜珠饰,特意收集好些珍奇品类,少主可否带属下转达一份心意?”
孙飞卿当场就愣住了。
这表姑娘是谁?他再他家师尊座下几十年,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谁会知道一个编出来的人呐?黛黛在树上简直笑得前仰后合。
但孙飞卿不知道啊,他见柳乘风信誓旦旦,不像是说笑,为保险还是多问了一句:“哪位表姑娘?”
“那位白衣、碧眼,娇娇弱弱的样子,生得还是颇为清丽脱俗——”
孙飞卿眉头一皱,正要训斥他信口开河,玷污师尊清誉,他家师尊明明从来就没有跟什么白衣碧眼的女人……
嘶,等等,白衣……碧眼?
这不是师尊先前那幅画里的女人么?碧眼,睹物思人,一年前贺兰城的记忆迅速在脑子里转过,孙飞卿倒吸一口凉气。
莫非——萧师弟所说跟在师尊身边那个少女,就是师尊那失散多年的表妹。
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下。连柳乘风都知道的事,他却不知,柳乘风都见过的让,他却不曾得见。着怎么能显得他是师尊最宠爱的弟子呢?
孙飞卿不动声色顺着他的话道:“师姑平日里山中清修,不见外客。你既见过,也知师姑生来柔弱,请恕孙某不敢打扰。”
柳乘风将信将疑,那个女人瞧着是矫揉造作,怎么就柔弱不能自理不见外客了?去年瞧着孔宫主对那女子颇为宠爱,平日里又藏得那么好,莫非孙飞卿这小子打算自己占了这条道。
嘴上还是恭维道:“有劳少主提点,属下唐突了。”
黛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