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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止血结痂,的确伤得不深。
用毛毯将她裹紧,李雘起身,伸手去取泥炉上温着的铜壶,为她倒水,又递到她嘴边让其饮下,柴三妙喝完一碗。
第二碗剩下一大半,被李雘喝掉,李雘放了碗,转身又要抱她,柴三妙裹紧毛毯。
“你受伤了,需要多多休息养伤。”他劝道。
“为何要与我共用一个帐篷?”她从未跟一个男子同寝而眠。
面对小孩儿的指责,李雘双手环胸,泰然自若,“你这副模样,照顾你的人只能是我。”
黑暗中,男人的双眸明亮,留恋她优美的肩颈线,气得柴三妙拉高毛毯将自己从头裹住。
两人就这样僵持地对坐,帐外不远处熊熊篝火,噼啪作响。
男人读懂她在害羞,所以闹着别扭。
“睡够了,是不是?睡够了,就聊会儿天。”
*
李雘打破沉默,先问她,“你是如何判断出朅盘陀人潜伏在萨末鞬部?”
柴三妙脸上露出狡黠的浅笑,“我在局宴当晚做了手脚,朅盘陀人将那晚的酒当做了胡麻酒。”
“朅盘陀人怎会跟胡麻酒有关联?”
“你知道马佩玉是如何挑中我去州府做了译语人?朅盘陀人来巴扎里采购胡麻酒闹事,她亲眼目睹我以朅盘陀语调解。”
柴三妙因朅盘陀人成了译语人阿枝,而译语人阿枝又破解了朅盘陀人的阴谋。
让李雘不得不感慨,世间事,环环相扣,最终成了一个又一个密闭的圈。
提到朅盘陀人,柴三妙才反应过来一个人,“谢五哥!?”
李雘一脸“你现在想起来还有谢潺这个人”的取笑。
他们倒是脱险了,按照独孤淳的描述,马廉设置了陷阱,不知谢潺此刻如何?
柴三妙见李雘神情并不担忧,想他自己都能在云杉林中提前安排伏兵,谢潺那边一定有所应对。
果然,李雘说:“五郎身经百战,马廉的算计岂能困住他,你着实小看了你这个谢五哥,长安城里明枪暗箭,岂是岐州可比的,那马廉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马前卒,妄他操劳一生,还是做了弃子。”
弃子?
是了,陈郡谢氏数百年门阀,累世公卿,从来都是江山的执棋人,与谢潺和李雘对弈的,一直都是藏在扶风马氏背后的那只手。
李雘告诉柴三妙,他已命人以独孤淳与马佩玉为人质,隐在山中,于关键时候再向马廉亮出这步棋。
他相信谢潺已然脱险,此刻正按照他们事前商量的策略,完成计划。
空间狭小的帐篷里,李雘平淡地陈述着岐州的惊天动地,好似真的只是在下一盘棋而已。
柴三妙如今十分确信,“你在密林埋下伏兵,早已计划生擒独孤淳,所以你让法滋训导白隼,故意飞往密林的方位,让独孤淳相信你是为狩猎而去,豪不警觉,就算出了朅盘陀人的意外,我来与不来,他们都会进入你的埋伏圈,事情都会是你想要的结果。”
好生厉害!
眼前的男人,是怎样强大的心理,把他自己都当做是盘上的棋子。
“不,你低估了你自己。”
李雘轻抚毛毯下的手臂,火光映衬她单薄的身形,勾出他心底的爱怜,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是这双纤细的手臂押着马佩玉,为他而来。
借着巧力,李雘连人带毛毯扯入怀中,抱紧。
“能一箭双雕,擒住马佩玉,多亏有你。”
无论是太清宫里的二圣同祭,还是陇山牧场中的绝命狩猎,她都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又犯毛病了是不是!”柴三妙感受到压迫。
“深山老林,我只是想取暖而已,你不冷吗?”他摸了摸她的前额。
“不冷!”
“不不不,你冷!不然就不会裹着毛毯,我也冷得很。”
柴三秒的双臂卷在毛毯里,感觉李雘笑得好不得意,笑她作茧自缚。
李雘顾忌她的肩伤,只敢在她唇上啄几口,轻而快,生怕停留久了,超脱自己的控制力。
他将她抱在怀中,蹭着她的头,“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将她放在睡毯上,又重新将她搂在胸前。
柴三妙当然觉得压在他身上让她别扭,李雘制住想起身的她,“你的右肩有伤,躺平会压到伤口,听话。”
柴三妙不再挣扎。
夜鸟啼鸣,困意来袭。
睡到深夜,一股寒风扫了她的脸,忽而转醒。
毛毯都卷在自己身上,怕仅着中衣的李雘着凉,柴三妙迷糊中起身扯开毛毯,将两人一起包裹。
男人体温高,像抱着冬日的暖袋。
这次,李雘没有阻止她乱动。
她终究不忍心让他凉着,事先还有毛毯隔着,如今仅着中衣相拥,软玉温香在怀,夫复何求。
*
柴三妙做了一个悠长的梦,梦见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