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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子弟模样,迥然不同。
她问:“你觉得你表哥骑射如何?”
马佩玉老实回答:“淳表哥在雍城玩在一起的子弟,哪个勤于骑射?哪个认真?都是玩乐罢了,驱鹰猎兔,他倒没有输过。”
可是,柴三妙将独孤淳的队伍与重崖折冲府的变阵对比,根本看不出差距。
唯有训练日久,才能达到如此水平。
远处谢潺和马廉还聚在一起闲聊,李都尉慢条斯理的列队清点人头,还没有预热动作。
今晨出发,柴三妙找到他队伍里巡鹰的法滋,已经寻机将独孤淳的异样托付滋转告他们多加小心。
李雘调转马头,远远看向柴三妙的方向,人影已然模糊,依旧一眼找到她所在。
戒备独孤淳。
我知道了。
安心。
柴三妙蹙眉,番部酋首聚在场,众目睽睽之下,马廉如何敢对谢潺下手?
主猎队伍响起号角,谢潺一声令下,李都尉扬起手中马鞭,率领队伍,打马冲入坦谷,该来的总会来。
女眷队列在亲随的护卫下,守在山腰的大帐前,观望。
狩猎者伏背勒缰,驰骋原野,饲禽者臂上架鹰,骏马上卧踞细腰猎狗,鸣哨诱敌,策马布围。
大部队以包围圈的方式,开启规模庞大的正规攻猎,很快就猎获四只公鹿以及雉兔数十只。
首战告捷。
正在兴头上的男人们嚷着一鼓作气,他们点燃火把,以火攻烟熏的方式想要逼出躲藏在密林间的大型猎物。②
待猎物不断窜出,飞奔于雪坡,再用索套和网捕。
号角声、马蹄声、射箭声、呐喊声混合一起,震撼山野。
坡地高处的法滋吹响鹰哨,雪白的玉爪直冲云霄,鹰眼环视,巡游陇山。
伴随着声声鹰哨,各部猎鹰纷纷高飞,细犬狂吠,只见李都尉醒目的白隼往密林深处冲去。
彼方必有猎群!
李都尉率先策马而去,骑从簇拥、人马喧闹,领头开展灵活应变的多点打猎,搜山爬树、人墙围猎,突杀困兽。
*
女眷于远处观战,柴三妙亲眼目睹独孤淳追着李雘而去,果然是为对付他。
表面上两支队伍逐鹿射兔,横刀箭矢寒光森森,她知道独孤淳的目的可不是野兽。
此时,萨末鞬部也卷入其中。
萨末鞬部意外入局,柴三妙着实没有想到。
观战的看客看个热闹,女眷们在押注谁是最后的赢家,马佩玉说萨末鞬部让她刮目相看。
“原来以为他们剽悍无脑,是些酒足饭饱之流,昨日局宴上还听到他们赌酒,有几个醉汉非说局宴上用的胡麻酒……”
什么!
“他们还说了什么?”
“他们咕哝说什么自己喝过胡麻酒,就是这个味道,却不知胡麻酒正是阿枝的独有经营,哪里能随处可见,弭秣贺的备酒恰有几分像罢了。”
马佩玉说完见到阿枝脸色大变,“怎么了?”
阿枝说自己受了凉,要去后面大帐里避风,喝点热酪浆,策马走远。
高山草原上又起风雪,落在眼前,缭乱思绪。
那晚,柴三妙在酒里做手脚,蒸煮胡麻溶于酒水中,备酒的确不能达到胡麻酒的精酿,却足以找出饮过此味的朅盘陀人,他们正是在吐火罗商队的酒肆买过胡麻酒。
这些人,藏在萨末鞬部!
他们追的不是谢潺,而是李雘。
也许他们原本就计划好了,解决掉巡察使团内最大的阻碍,分而击杀,最后谢潺也跳不出掌心。
她必须要将危险告知李雘。
眼下,谢潺与马廉的主力队伍,往远山的方向追击猎物,后勤和女眷留在山腰高处,波斯金马被侍奉小心牵在中心。
柴三妙眼疾手快,从腰间取下短|弩,于观望的人群中,朝着金马后臀,一击即中。
波斯金马痛苦的嘶鸣,挣脱侍奉的缰绳,撞开挡路的人群,朝坡下狂奔。
“快!快抓住金马!”
柴三妙大吼,趁乱驾马追去。
众侍奉见状,立刻翻身上马跟随。
一路雪尘惊动女眷这边,女眷们看看热闹,又被骤降的风雪逼回大帐里取暖,只有马佩玉见到阿枝跑在最前面,匆匆打马赶去相助。
狂追的侍从纷纷拿出套马绳,柴三妙岂能让他们如愿,一路紧追波斯金马,逼迫它往谷底密林深入。
那是李雘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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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雪深,林下潜行。
独孤淳、李雘、萨末鞬部三支队伍搅在一起,争斗激烈,相互为敌,三方牵制,让围猎的形势达到一种诡异的平衡。
谁也不让谁,谁也占不到谁的好处。
李雘的目光在另外两方之间流转,似乎都在等待最好的时机,只是猎物为何,人心各异。
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