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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解释?”她一直想不明白,毕竟消息已经封锁在岐州。
“岐州府衙来报仙游观监斋需要译语人,自露马脚。”
李四官瞧她一眼,反问她,“岐州就不能有我的人?”
既然他已派人探查出异样,柴三妙再次不自觉地抓紧他的手臂,沉重道:“玄都观的队伍在五丈原上遇袭流散……”
可还有生还?
后面一句她没有问出口,但是他懂。
“打斗痕迹被沙尘暴覆盖,我已派人于五丈原周遭暗中寻访,安心。”
李雘最终不忍心将真相告诉眼前人。
柴三妙说她一定要找出凶手,这便是她留在岐州的目的。
他难以想象她如何死里逃生。
柴三妙并没有发现眼前男人内心的煎熬,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暗网,五丈原遇袭,假冒女冠,这一切脱不了干系。
“背后的黑手到底是谁?”
李雘重新握住她的手,“长安城中。”
事情越牵扯越深,网在一团,理不清头绪,可是眼前的男子,从容又笃定,他说:“我到岐州,便要做个捕鱼翁,将之一网打尽。”
柴三妙问如何捕?
李雘淡然道:“以谢潺为饵。”
关内道巡察使,御史中丞,陈郡谢氏的五郎,乃为重饵,将藏在岐州这潭深渊里的魑魅魍魉,尽皆引出。
李雘将柴三妙送回夯土小院,又特意向她讨了一份翻译后的文书,站着没动。
柴三妙问他,“还有何事?”
李雘低笑一声,翻身上马,才说:“屠苏酒,等着我。”
扬鞭离去。
*
还不知道自己成了鱼饵的谢五郎,在饮子铺里打了个喷嚏。
小厮递上绢帕,谢潺捂住口鼻,蹙眉,不知是谁又在背后道他长短,真是人红是非多。
他慢悠悠地续了两壶饮子,独孤淳实在磨不过他,托词告退,谢潺瞄了一眼日光打在展棚上倾斜的角度,料定李都尉该说的都该说完了。
时间用在刀刃上,才是那个人的作风。
谢潺放走独孤淳,独坐休息,回想起李雘这次亲临岐州就觉得好笑。
虽然年少时微服私访的把戏,已玩得烂熟。
崔湃查出胡人在岐州的暗网,又恰逢大明宫窦宣仪逼宫,谢潺最开始以为如此,李雘才将自己支来岐州。
谁知等他到了雍城,见到仙游观监斋,才知道柴家的小女儿也被牵涉在内。
谢潺将小厮唤过去,付了几枚文钱,附耳问他,“你和你们掌柜如何探得仙游观监斋被人调了包?”
小厮从暗柜里抽出一张小笺,塞给谢潺,“贵客下回再来。”
谢潺领着亲随策马回到府邸,于茶室内,才将小笺打开,上有小像一副。
嘿,这画中仙人跟吴博士所绘《太液神女像》一模一样。
仔细看来,分明是柴家女儿的容貌。
“原来如此。”
谢潺嘴角挂着笑,用烛火将小笺点燃烧尽,笺上笔迹他岂会不认得,正是李四郎亲笔。
离开长安,借口法门寺礼佛的圣人,此刻亲探岐州,就显得颇为微妙了。
李四郎啊李四郎,原来也有他沉不住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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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洛阳城,商船通过漕渠,行至立德坊旁的新潭,码头上船队排列,人流往来不绝。
戴着风帽的一队胡人上岸,低调进入立德坊中的祆祠,一路行至偏殿,推开门,殿中立一人影,头戴幂篱,辨不清面容。
胡人单膝跪地,递上密函,“贵主。”
幂篱里的人翻开瞧见,只闻其声,“马氏反手一击,与谢潺联手重创扶风窦氏,真是有趣,告诉长安的那位,让扶风马氏的家主递了投名状,位子才能坐得稳,所有人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陈郡谢氏的五郎,笑里藏刀,在洛阳城里还奈何不得,如今正好。
幂篱里的人说:“陇右的雪要刮到岐州咯,瑞雪兆丰年。”
胡人原路返回至新潭的船上,驶往西方的漕渠,那是长安的方向。
新潭边商户生意红火,人人笑意盈盈,互道上元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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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大唐全境放假三日,共度上元佳节。
岐州刺史马廉在府邸于节日里设局,宴请巡察使团与核心僚佐欢聚。
羯鼓声声,马廉亲自演奏,道:“李都尉来自灵州,必然能跳灵州鼓舞。”
众人起哄让妖娆胡姬邀请李都尉共舞。
“这有何难?”
李都尉饮酒摔了盏,起身将袍角扎入蹀躞里,行至堂中,拉开架势,身姿挺拔。
胡姬将之团团围住,踏着鼓点,伴着音乐,你缠我,我绕你,舞姿火辣而暧昧。
让四处观客好生艳羡,羞于舞技,又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