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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畏寒,又单独给她制了一套厚风帽和棉靴。
    布店将吐火罗商队的定制送来,检查数量后,多恰付了几大袋子开元通宝,招呼玛夏把人都叫来。
    众人在院子里试穿,人人喜笑颜开,带着迎接新岁的朝气,期盼正月十五,上元节至。
    大唐尊道的善信在上元节前,成群结伴前往各大寺观,进香祈愿。
    等到休沐日,马氏的骆驼奚车准时停在夯土院子门口,马佩玉专程来接阿枝,陪着自己去巴扎里的香料店选购香料。
    柴三妙简单挽个单髻,一身素棉袍出来,站在身穿回鹘高领连身袍的马佩玉身边,普通又寻常。
    就是这般普通又寻常的阿枝,在岐州雍城规模最大的香料铺里,替马佩玉从参差不齐的香料中,挑选出成色最佳的。
    连铺子的店家都对阿枝的眼光,心服口服。
    马佩玉又拉着柴三妙陪她去皮料铺子,她要在新岁里做一件防风大氅,店家给马佩玉留了一批安西的好料。
    在一堆毛料里,柴三妙一眼就挑中一块长毛狐狸皮,马佩玉看不出所以,她说:“这是波谜罗川①的皮料,那里春夏飞雪,昼夜飘风,安西的皮料以波谜罗川的最是厚实保暖。”
    马佩玉时常觉得阿枝的品味比自己高出几丈远。
    得了心仪的好料子,马佩玉连声邀请阿枝去食苑里吃古楼子。
    *
    骆驼奚车上两人闲聊,连马佩玉都听说李都尉谎报病假。
    纸包不住火,马佩玉悄悄告诉阿枝,有人将事情告到她伯父那里,她才知晓的。
    柴三妙问她,“马刺史怎么说?”
    “伯父还能怎么说?”马佩玉撇嘴角,那李都尉可是跟着关内道巡察使来的。
    “别人的下属,关岐州什么事,人家的主官都愿意当瞎子聋子,你去指出来,岂不是讨人嫌。”
    马佩玉觉得她伯父不管不问,处理得对。
    衙署内事,不宜私议过多,柴三妙只好以玩笑应她,“这都被你打听到了,厉害。”
    马佩玉“一副这算什么,本贵女还晓得更多秘闻”的得意神情,她让柴三妙靠得近些,告诉对方,“当今天子膝下唯一皇子的母妃,窦宣仪,人人都道母凭子贵,连带着扶风窦氏荣宠不尽,窦氏子弟嚣张至极。”
    是了,窦氏与马氏皆出自前朝扶风郡。
    窦氏凭借窦宣仪,在长安城里狐假虎威,让其它世家退避三舍,更何况近畿的岐州,马氏必然吃了不少暗亏,马佩玉免不了愤愤不平。
    “有道是人在做,天在看,风水轮流转,也该着让扶风窦氏尝尝夹着尾巴做人的滋味。”
    马佩玉突转的话风,让柴三妙疑惑。
    “扶风窦氏怎么了?”
    马佩玉神神秘秘地附在她耳边,“长安来的风说,窦宣仪如今被禁足在内苑大角观,面壁思过,由郭赞德亲自监管。”
    自柴三妙离开长安,大明宫也起了风波。
    她知道郭赞德与窦宣仪终会决裂,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以古楼子做招牌的食苑到了,小厮小心翼翼地将两人从奚车上扶下,领着往内走。
    马佩玉说到兴头上,停不下来,她抓着柴三妙的手腕,“据说天子震怒,李太真已奉旨入宫代为照看小皇子。”
    窦宣仪还能为何事触怒天子?不外乎争夺储位。
    窦宣仪盛宠多年,诞下唯一的皇子,迟迟未能晋升位分,又遭遇家族子弟在山南道履职不利,难怪窦宣仪乱了阵脚。
    前有主持后宫的郭赞德,后有如日中天的河东柳氏,前所未有的威胁,让窦宣仪终于冒险豪赌,赌她们母子在天子心中的份量。
    柴三妙只觉短短一生,女子将毕生的依靠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可悲可叹。
    窦宣仪恃宠而骄多年,她似乎忘了,生在帝王家,子弱母强,自古为天家忌惮,前朝汉武帝有钩弋夫人赵姬,乃汉昭帝生母,武帝恐赵姬乱政,遂立子去母。
    李雘少时登基,从外放皇孙,一步一步坐稳含元殿宝座,脚下踏过的白骨不计其数,天家相争,兄弟阋墙,同室操戈,又有几两真心?
    那窦宣仪却信了天子情深。
    马佩玉以为阿枝不言,是因为听到了绝密而震惊,她笑说:“窦宣仪前途堪忧啊,龙虎军伴驾,圣人秘密去了法门寺礼佛修行,对扶风窦氏的一概求情,避而不见,”
    “什么时候的事情?”柴三妙反握住马佩玉的手。
    “月前。”
    *
    她两人迈步入了食苑堂内,就被熟人认出来,也是巧,遇上独孤淳,他兴高采烈地招呼她们一起夕食。
    马佩玉一边说省了通宝,一边拉着阿枝,朝包席走去。
    独孤淳邀约了一群武将。
    堂中龟兹鼓乐震耳欲聋,柴三妙再也听不见旁人跟她说什么。
    越过舞姿翩迁的胡姬,她的目光锁定在人群中的一处,他曲起一只腿坐在毛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