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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横街,往东市,路上有段时间,柴三妙拉着兄长坐在骆驼奚车里。
柴正觉近两年升任鸿胪寺丞(从五品),也算仕途得志,愈渐忙碌,柴三妙问他一天在忙些什么?
柴正觉睇她,“大唐幅员辽阔,管辖边州万里之遥,设置羁縻州数以百计,民族不同,语言各异,风俗百态,掌握这些都是鸿胪寺日常事务,渤海小世子谋逆大案后,圣人对各藩属部落更是看重,想以诚意化解心结。”
柴三妙听出话里有话,“心结?所以渤海小世子被人利用了,谋逆案背后有人挑唆?”
柴正觉瞪眼,就你聪明!
前方侍从上报馔坊到了,柴正觉先一步下车,再扶住妹妹。
东市里,远道而来的吐火罗人,安息人,大秦人肤色各异,川流不息,异域商品琳琅满目,长安人脸上的自信和笃定,道出国家的欣欣向荣。
“当今圣人可不简单。”
柴正觉催促着妹妹快点进去赴会。
*
高文珺定的馔坊在东市以贵闻名,北至忽汗州,南到岭南道,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小厮见柴三妙从豪华奚车上下来,很有眼力地迎上去,领着去了阁楼二层,二层是隔了屏风的包席,也是士族大家最爱的聚会场所。
胡姬在一层的中央毛毯上跳胡旋舞,二层望之,毫无遮挡。
高文珺热情的介绍柴三妙与花枝招展的女社众人认识,一圈都是谁家的谁谁谁,柴三妙其实最后也没记住谁是谁。
馔坊聚餐,美食品鉴。
高文珺深谙此道,柴三妙头次参加,听着就好,本来皆大欢喜,店家却来道歉,说高文珺指定的一道“蒸豚搵蒜”没了。
席中有才去了盥洗的贵女纳闷,没了
刚见到小厮送上楼来,贵女立刻起身追过去,将托着蒸豚搵蒜的小厮叫住,大冒肝火。
柴三妙觉得一道蒸蒜泥猪肉而已,不至于。
哪知女社都从包席起身,高文珺最恨被人骗,店家连声道冤枉,说:“最后一份早已被人定下。”
她让店家好好说说是谁这么大的能耐,她都没能定到。
二层起了争执,各个包席的人都从屏风后面探头看热闹。
柴三妙去劝了没劝下来,只听见好大声一句,“哎哟,多日不见,巧工女社好大的火气呀。”
隔着二层栏杆,从对面包席传过来。
抬头一看,就有这么巧,出言语的人正是解除禁足的素心女社一伙,柳善姜站在中心,已经瞧见柴三妙跟巧工女社站在一起。
她盯着高文珺笑的艳若桃李。
是我定的,如何?
有句话怎么讲的,不是冤家不聚头。
就凭你?
高文珺一声冷笑,根本不信。
巧工女社的人给柴三妙讲,馔坊是她们的聚点,她们来此消费的时候,素心女社哪里有这般品味,怎么会知道蒸豚搵蒜。
何况今日是特意宴请柴三妙,显得特别没面子,还没轮到柴三妙表态自己并不介意,柳善姜那边又来一波挑衅,“别人帮我定的,也是为了我而定的,不如一起吃,反正你也认识。”
高文珺蹙眉,问她:“是谁?”
柳善姜摆明了等着她来问,“范阳卢氏的三郎,我的祁哥哥啊。”
高文珺,你输了。
巧工女社哑言,范阳卢氏与河东柳氏乃是世交,谁人不知。
高文珺点点头,好好好,好得很。
不再执着一道蒸豚搵蒜,她招呼众人回到包席,席间面色如常,柴三妙觉得哪里不对劲,高文珺已经叫来店家,吩咐道:“今日包席的一切费用,计在范阳卢三郎账上,报我名号。”
世家计账,倒是常事。
柴三妙望望对面得意的柳善姜,又看看心满意足的高文珺,意思是最后都是卢祁来买单,这是什么神奇的朋友圈?
*
人在宫中坐,锅从天上来。
大明宫殿中内省,卢祁与吕元赤等在回廊上,吕元赤用眼神将他从头到脚打量,“听说三郎近日在东市出手阔绰。”
卢祁无语,“柳善姜解了禁足,本是想让她高兴一下,天晓得高文珺那天也在馔坊,罢了罢了,都欺负我。”
“我瞧你被高文珺欺负得开心的很。”
卢祁挑眉,看破不说破,“说来也怪,那三个女人凑在一起就要生出事端。”
这句话被走近的天子听见,瞧两人聊的开心,“哪三个女子竟能让爱卿如此焦心。”
卢祁和吕元赤作礼,“臣说的是柳善姜,高文珺,柴三妙,吃个饭都能争到一处。”
真是不消停。
李雘问:“谁赢了?”
卢祁答:“都赢了,输的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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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珺说请柴三妙的那顿饭局,吃得很不愉快,不作数,还要请一次,正好合了柴三妙的心意,她抓住时机说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