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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累过度将身子拖垮了?耐不住严寒?
年纪轻轻便这般孱弱,可惜了可惜了。
众人看破不说破,让人在沈晔所处屋子里加了一个碳火盆。
冬日里,越往后走,天气越冷。
寒冬过境,冷冽的朔风如刀子一般,刮在脸上生疼,枝头被这风刀剃了叶子,光秃秃地矗立在一旁。
这是贺九安回京城后第二次来找沈晔。
第一次是他请沈晔去接风宴,那次他连沈晔的面都没见着。
许是因为这回同行的是李睦来,贺九安没被太尉府上的小厮拦在外面。
一个时辰前,下过一场雨,道路未干,淌着雨水。
抖了抖被水沾湿的衣角,贺九安跟在李睦后面进了屋子。
碳火烧的旺,噼里啪啦蹦着小碳花火往盆外冒。
沈晔坐在炉火边,小水壶中水沸腾来开,咕噜咕噜在响,袅袅白雾升腾在炉火上方升腾。
他执手为两人沏茶,平静道:“随便坐罢,我们三人有好几年没坐一起了。”
今日恰逢沐休,三人皆是便装,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在太学的日子。
沈晔将热茶放到贺九安手边,殊不知他越是平静,越让贺九安心中有愧。
归根究底,当年是贺九安骗人在先。
“好奇今日我为何会见你?”
放下茶壶,沈晔端坐,率先开口道,眸色淡雅,却又透着睿智和干练之色。
无疑,这话是对贺九安说的。
沈晔和贺九安恩怨,必须由两人亲自解决,李睦插不上话,也不能插话。
贺九安曾作为沈晔的知己,在两人没闹僵之前对方作何想法可谓是一清二楚。
“你心里所想,现在的我不一定能猜对,但是有一件事我敢肯定,”贺九安顿了顿,卖了个关子看向沈晔,“你怒气消了大半。”
他咧嘴,扯了个笑容。
这番嬉皮笑脸的模样,倒还真是和五年前刚认识那会儿如出一辙。
沈晔低头,唇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
饮了热茶,沈晔道:“人生在世,何苦让自己活的太累。”
有些事情时间太长,能忘便忘了罢。
贺九安喜形于色,直愣愣盯着沈晔,片刻以后蓦地笑出声来。
“当年是我不对,给你的道歉你也不接受,今日由李兄作见证,我贺九安再向你道一次歉。”
贺九安直身,拱手道歉。
当年,贺九安结识沈晔,或多或少看中的是沈家的权势,沈家的权势他如愿搭上了,可这是用兄弟情义换来的。
沈晔的言论被贺九安放大,太学又是个暗藏的政治漩涡,各方势力的耳目混杂于此。
当时的太尉沈家权势大,崇明帝听到了夸大的言论,自然是忌惮沈奎海,便出手打压,削了些许沈太尉的兵权,又将沈家大公子派去了岭南。
随后,贺九安又有位将军抛来绿枝,当时的他急于做出一番事业,便同那位将军交好。
他如愿成了位将军,去了南疆镇守,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坚守着护家卫国的信念,从未做出过半分有愧圣上之事。
可到头来,贺九安发现曾提携过自己的那位将军是六皇子李元容的人。
崇明帝未立太子,一次偶然,贺九安发现了李元容的野心,那一刻开始,他发现自己是被利用的棋子。
他想当将军,那是因为他想用铁蹄保护弱小百姓,过程如何,不重要,他只要结果。
沈晔曾说他这想法不可理喻。
彼时的贺九安没往心里去,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两人最终重修于好。
贺九安早在李元容野心渐大时便有了警惕,他此番来找沈晔,不单单是为了和好。
“听说你在查假举子案?”贺九安抛了个话题出去。
沈晔眼皮一掀,目光落到李睦身上,这件事又能和贺九安提一嘴的,便只有一人了。
李睦避开沈晔目光,握拳捂嘴,干咳一声。
李睦低头看见沈晔桌下的手上有个暖手炉,不禁好奇,“你什么时候开始用手炉了?”
真新鲜,沈晔用暖手炉?他还是头次见。
沈晔将手炉往怀内敛了敛,解释道:“天冷用着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