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訇訇的撞击声,他正准备外出查看是何人,走到门后时倏地又听见不远处传来两个人的对话,说话之人是一男一女。口气听起来都是些江湖中人,言语之间颇为豪放、不拘小节。
“冰焰前些日子在无名茶楼露面的事,你听说了吗?”男人说。“听说了,当时我正在附近办差,听说有人闹事,后来才知道那个人就是冰焰。”女人原来是个衙差。“不是冰焰,是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好像叫什么天蚕……哦!天蚕老怪和湘西五影,他们在无名茶楼见到了一个会使‘寒梅一剪’的青年男人。”男人闻言,惊讶道:“‘寒梅一剪’不是早就失传了吗?你确定没有搞错么,那可是曾经叱咤武林的奇功。”女子摇首:“我断没听错,后来天蚕老怪死在‘寒梅一剪’的锋刃下,湘西无影和其他豪杰准备围剿那个古怪的男人,这时就被‘冰焰’前来制止了。”男人大愕:“‘冰焰’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走到哪里都易容,怎么能断定她就是‘冰焰’呢?”女子思忖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喜:“我想起来了,是她的武器,‘冰焰’的武器是一枚根部带着银针的梅花,她用这针缝上了胡老大的嘴!”
温羡在门后面一直屏气凝神地听,听到这里他才意识到这两个人原来在讨论那天无名茶楼发生的事件。而且原来湘西无影里面为首的匪徒绰号叫胡老大,她的确常以胡人的衣着作打扮,没想到她本人竟然也姓胡,奇哉!温羡继续听,那一男一女也继续八卦。
见旁若无人,男人的话愈渐露骨起来:“那个男人肯定跟‘冰焰’有一腿,要不然他怎么能让‘冰焰’主动露面现身去救他呢。”女子暧昧地笑道:“听说后来‘冰焰’还把他抱回了房间,两个人在厢房里一夜没出来!他们都不敢进去,天光以后‘冰焰’和那个男人就消失了。大伙都守在楼下,一宿没合眼,他们俩个就凭空人间蒸发,你说奇怪不奇怪。”男人冷笑道:“如此看来,‘冰焰’受伤的事是真的,如果她不是有伤在身,当时在场所有目睹她的人都已经死了。”他的语气似乎比那个女人更加冷酷。
温羡本来趴在门上偷听,听见那一对男人议论他和冰焰在厢房里一夜没出来的事,竟然手抖了一下,门上的消栓被推动了,发出了‘咔嚓’的声音。门外走廊那男人耳朵很尖,旋即厉声道:“谁在那里?”温羡紧张极了,屏住呼吸不敢出声,拽紧了袖口中的匕首。突然,一直黑猫掠过了去“喵呜~”一声给解围了。女人嘲笑他道:“你还是那么多疑,连只猫都害怕。要不,你今天回去跟我睡……”两个人的动静逐渐暧昧起来,温羡意识到这不是一对正常的情人,更像是在外面偷情的对象。因为那个男人接下去说:“哼!死鬼,你还记得我?这是在外面,别动手动脚的。你若不回去,不怕侍君不高兴?”女人满不在乎地用轻蔑的口吻说:“他的儿子回到了他的身边,现在没空跟我们在一起。主人又忙,也没空管我。”温羡虽然不知道女人口中的侍君和主人是谁,不过直觉告诉他多半和要找‘冰焰’的人有关。因为这对男女他们的目标也是‘冰焰’。看来天蚕老怪和湘西五影说的没错,自从梅隐连挑两大堂口触怒了八公主的敏感神经之后,一时间满城风雨飘摇到处都是‘冰焰’的敌人。“那你今天到我房里……我们……”“别拉拉扯扯的,这是在外面……”“怕什么,这里是客栈,不就是现成的房间了。”两个人的声音愈渐飘远,似乎已经离开了。
温羡听得面红耳赤,俟待他们离开,方松了一口气。那两个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睛,仿佛真的在现场似的。‘冰焰’的恶名已经传遍了整个浮屠镇,不,甚至整个武林也有可能。毕竟那个湘西五影为首的就是少数民族。天蚕老怪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了,这两个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角色,总之梅隐现在的确四面楚歌。可是这跟他温羡又有什么关系呢?梅隐是为了温宁决定以身涉嫌的,虽然吃自己父亲的味实在太过奇怪,但温宁对他而言就是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也许实在血缘上有些瓜葛,可他也从来不曾见过他,甚至连温宁的长相都忘得一干二净。梅隐为了那一个复仇的执念,拒绝了他归隐山林的提议,他温羡留在浮屠镇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不如离开!
说走就走,温羡动手收拾行囊。趁天未黑之际离开了这个客栈,临走时他扫了一眼牌匾上的几个大字,上面写着:无痕客栈。一个无名茶楼,一个无痕客栈,似乎在说世事没有什么能留下痕迹。天际尽头是一群不怕冷的寒鸦,阗黑的,和噩梦一个颜色。他走在街边小道上,脑海中居然充斥着昔日和梅隐在此逛街的场景,鳞次栉比的高楼上,依旧招牌林立,朱红色旌旗上写了一个硕大的‘酒’字,还有‘跌打疗伤’‘药字号’等等不一而足。只是严冬让路边的小摊贩都收摊回家了,除了偶见几个卖白馒头的大娘,再无往日莺莺燕燕。老字号的茶楼和医药馆也都没什么人,偶有几个亦都是缩手缩脸捂得严严实实,拿了要买的东西赶紧就走,一刻也不多停留。只剩下温羡一个人,无目的地在街上慢悠悠地游荡,显得很不合景。
城门口到处都张贴着捉拿‘冰焰’的告示,虽然他们没有一个人有‘冰焰’的画像,不过衙差大姐仍旧奉行上头指令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