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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后出门,早上寅时准点回来。她,像一个趁着夜色偷溜出去的猫,总是那么神神秘秘。阿羡白住在她这里,如今认了她做师父,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衣食父母一样,虽然嘴里不说,但总归是担心她的。可惜,梅隐对此没有半点察觉,仍然我行我素地样子,一声招呼不打就出了门,再一声不吭地回家来。梅隐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她哪里眼里有男人的存在?更不懂得照顾男人那脆弱的安全感。
阿羡想的很多,思绪纷繁复杂,对梅隐的感情也很难说清楚,尊重她,崇拜她,依赖她,更多还是畏惧她。在他的眼中,梅隐是一个武功奇高,但不苟言笑,独来独往的女人。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个道理他虽读书不多,但也听人讲起过。这样的女人往往心里有很多秘密。当然,也有很多痛苦。偶尔等她睡着了,他会去她的床边打量一下。她睡得很浅,呼吸也很浅,像一只惊弓之鸟。等到她开眼后看见是他,才又接着睡。
山雨欲来风满楼,太平的日子没有过多久,麻烦就找上了门。
在三个月后的一天夜里,醉曲坊发生了一件事。鸨父养的的狗丢了,为了早点找到那条狗,鸨父只好派人挨家挨户的搜寻,终于还是搜到梅隐住的院子里。那天正好阿羡把喳喳鸟的笼子挂到院子里晒太阳,有四个女人不由分说地闯进院落,粗鲁地将喳喳鸟的笼子打落在地上,把它从笼子里揪出来,捏成了一只鸟饼。
平时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喳喳鸟忽然没了声响,阿羡出门查看,那带头的女人认识阿羡,她们便要带走自私逃跑的阿羡,而且要求梅隐一起过去配合她们审问。
这件事来得太巧,却正合梅隐的心意。她差一个机会在阿羡面前——杀人。她是个杀手,杀人对她来讲家常便饭,可她从未当着他的面杀过。她拿起匕首,一刀封喉。血溅了一地,四具尸首死不瞑目地瞪着大眼睛,歪歪倒倒在院子里,这是梅隐第一次在阿羡面前杀人,他吓得说不出话,抱头缩回屋子里,在床头蒙着被子瑟瑟发抖。
梅隐利索地在院里子挖了一个大坑,把四具尸体都给埋了进去,带着一身血污走进小屋,把蒙在被子里的男人挖出来:“这里不能住了,我们要换一个地方住。”
阿羡见她神色自若,一副无所谓的口气,惊愕道:“为什么你要杀了她们?四条人命,为了我这样做值得吗?”
梅隐淡淡地道:“我本来就是干这个的,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在你每天安然地呼呼大睡时,我都在杀人。”
阿羡知道她行踪诡秘,但亲耳听她说出来,仍然十分震惊惶恐。对他而言,杀人是一件天大的事,可好像在梅隐这里不值一提,眼前这个儒雅温和的女人怎么转瞬间就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凶魁?
他抖抖索索地抱紧被子,牙关打颤,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聚到下巴上,那清秀的小脸现在皱成了一团:“你是杀手?”他还有那么一丝希望梅隐的回答是否定。“嗯。”梅隐轻哼一声,残酷破碎了他的希冀:“你害怕我了?”阿羡破天荒地没有及时回应她的问话,他感到眼前的女人十分陌生,甚至对她有些发憷:“为什么?难道你不会感到难过么,你养了喳喳鸟五年,它死了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梅隐仍是淡淡地道:“人也会死,世界上万物都会消亡,没有什么可难过的。”
以前,阿羡从来没有觉得梅隐有什么古怪之处,即便她不苟言笑,常常昼夜颠倒,也没有什么喜怒哀乐,好像所有感情都很淡漠似的。但直到今天他才恍然发现,对于自己亲手养的画眉鸟的死,甚至连杀了四个活生生的人,也可以轻描淡写,无动于衷,仿佛这是别人的事与她无关。这样一个人,真能可以只用感情寡淡来形容么?为什么他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像一个冷血无情的傀儡娃娃。
梅隐也看出了他心中的端倪,可也没有强求,仍是表情淡漠地道:“你想跟我走的话,连夜就要出发了。不想跟我走话,自便吧。”
换了是谁都会害怕一个随时可以手起刀落的人吧,阿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会害怕也是人之常情,她不该对他抱太大的期望。黑暗中呆久了,她早已不对别人做任何期待。
她自顾自地收拾起包袱,从床底下翻出藏钱币的盒子,用一张桌布包裹起满满一袋子黄金,带了两件随身衣物,当然还有许多瓶瓶罐罐的药膏。还有,一直以来藏起来不让阿羡看到的,许许多多的暗器和刀斧。这些东西,如果被一个不相干的平民百姓看到,一定发憷极了。
阿羡看见她从床底搜出一大袋黄金,那可是一满满当当大袋子黄金啊!被她弃之如敝履地仍在床底角落里积灰。又见到她不知从哪个箱子里挖出琳琅的刀片、匕首、毒药、麻绳……然后以极其熟练的手法包好包袱,这才真的信了眼前朝夕相处的女人真的是杀手。她不是一惯温文尔雅,慢条斯理么,怎么会恍然之间变了一个人。她曾教他写字,教他念诗,在晴朗的日子陪他在院子里挖蚯蚓,种花,酿酒,诗兴大发时还会一边赏月一边作诗。这样一个斯文的女人,在刚才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内完成了杀人、毁尸灭迹,收拾包袱等等一些列的事情。
当然,他也曾经发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