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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殷问峥回过头看他。
    江棠舟知道,在黑暗中殷问峥什么也看不到,所以放心大胆的脸红了:“会不会冷?”
    “我不怕冷。”殷问峥也用同样的一句话回复他。
    “你今天下午才泡了冷水,”江棠舟仍然抓着他的手不放,觉得自己的头顶都快要冒烟了,却还是开口说道,“不然……”
    江棠舟往里挪了个位置,寓意明显。
    殷问峥眼睛一亮,却还是问道:“你确定?”
    “嗯。”江棠舟侧了侧头,说,“莫要受了风寒。”
    得了江棠舟的回答,殷问峥哪里还会矫情,立马脱了鞋袜,退了外衣,直接把自己跟江棠舟塞进了同一个被窝,这样倒也罢了,他还伸出手直接把江棠舟的肩膀搂在了怀里,脑袋也塞进了江棠舟的颈窝中。
    江棠舟便有些不自在:“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我冷。”殷问峥大言不惭道。
    江棠舟:“……”
    虽然知道殷问峥是在睁眼说瞎话,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反搂住殷问峥的脑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渡给对方一丝温度。
    然后发现殷问峥的身上滚烫一片,完全没什么好冷的。
    江棠舟闭上了眼。
    本以为和对方同床共枕,总会不自在到一夜未睡,但江棠舟没想到自己竟是很快就有些昏昏欲睡起来了。
    朦胧间,他听到殷问峥开口问他睡着没。
    江棠舟道了一句:“还没。”
    殷问峥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说:“阿棠,答应我,等到你想说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对方虽然没有直说,但江棠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理解到了他的意思。
    于是用下巴蹭了蹭对方的头顶,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这才闭上了眼,彻底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江棠舟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好的一场觉了,睁开眼时外面已天光大亮,街上满是行人叫卖的声音,虽说是边陲小镇,却也极有市井生气,若是隐姓埋名的住着,想必也别有一番韵味。
    江棠舟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浑身僵得不行,好不容易缓过来,他半坐起来询问道:“问铮?你醒了吗?”
    耳边却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并无回应。
    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江棠舟伸出手摸索了一下,发现殷问峥的身体滚烫得可怕,已经不是正常的范畴了。
    他拍了拍对方:“殷问峥?”
    殷问峥仍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睡着。
    江棠舟吓得立马起了身,连鞋子都顾不得穿,连忙跑到外面去喊人。
    谁能想到昨天还生龙活虎的殷问峥过了一个晚上竟然就生病了呢。
    不过倒也想得通,昨夜殷问峥泡了冷水不说,晚上还在外面吹了会儿冷风,在冰冷的地板上陪江棠舟坐了那么久,这还是大冬天的,不病他病谁?
    呼啦啦一群人全都从门外涌进来了,为首的便是换了一身浅青色素衣的若简,她径直在床边坐下了,有些埋怨似的开口道:“太子爷都多少年未曾病过了,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江棠舟垂下眼,抿唇有些愧疚道:“都怪我,昨日是我……”
    “还是先看看大夫吧。”听雨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人总会有个伤啊病啊的,现在怪人也没有任何的作用,倒不如先去找大夫。”
    “我去找大夫。”谢翼说完就往外面走去。
    燕青打来的一盆热水放在床侧,若简纤细的十指放入其中,拧干了帕子放在了殷问峥的额头上。
    若简这才回过头道:“祯王,太子爷生了病,这么多人在房间里待着恐怕对他不太好。”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听雨先坐不住,开口道:“就算要照顾,也是我家爷来照顾,轮得到你么?”
    若简没说话,江棠舟却开口道:“太子自小都是由若简姑娘照看的,她确实得心应手一些,既然若简姑娘都这般说了,我们便在外面等着吧。若简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随时叫我。”
    “爷!”听雨气闷得直跺脚,冲那若简重重的哼了一声,出了门。
    将门合上,听雨才道:“爷,您看不出那若简就没安好心么!她明显就对太子爷……”
    “我知道。”江棠舟还在为自己没照顾好殷问峥而伤神,听到听雨这话心里头便更加的不舒服,拧着眉头说到,“但若简姑娘确实更得心应手一些,再者说……说不定太子更愿意让若简姑娘照看他。”
    “您气死我得了!”听雨重重的哼了一声,“您在这儿受着吧,我再去弄点热水来。气死我了。”
    江棠舟表面虽然说得大义凛然,但心里头也不怎么舒服。
    但确实如他所说,若简照看殷问峥,肯定会比他更合适。
    毕竟他一个瞎了的人,连东西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江棠舟在门口站了会儿,终于等到了殷问峥退热的消息,那若简也推门出来了,她杵在江棠舟的面前站了会儿,才脸色不渝的道:“祯王,太子爷说让您进去。”
    “好。”江棠舟立马推门进了屋里。
    屋里有一股很淡的味道,江棠舟摸索着床的位置,手腕被人给紧紧地握住了,他被牵着坐在了床侧。
    江棠舟伸出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愧疚道:“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