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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的时候如同一条流浪狗,被驱逐,被殴打。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梦见这个情景了,梦里他还是那个无助的孩子,苦求着让他们放过自己。
随即他又梦见自己一身是伤,躺在雪地里,远处走来一条骨瘦如柴的饿狗,饥肠辘辘,两只眼睛冒着凶恶的绿光,在他身上嗅来嗅去,它的喘息就在耳边……
正挣扎间,他一下子惊醒过来,睁眼看到蒙蒙天光里,自己熟悉的房间内的陈设,才知道刚刚不过是噩梦罢了。那喘息如此真切,让他不寒而栗。
不对,不是噩梦。他好像真的听见有人喘息?
他下床,走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一看之下不由得呆住。他从二楼半掩的窗口望下去,只见一个纤细利落的白色身影站在屋后的石头上,背对着这边,手扶着柳树气喘吁吁。
他只能看见她高高束起的青丝如同一挂黑色瀑布垂落在纤薄的后背上,蒙蒙亮的晨光中,她一身白色紧紧的裹在身上,正弯着腰用手去捏按两条笔直纤细的长腿。
这一番景象看得他惊诧异常,当他看明白这女子穿得仅仅一层薄薄里衣,那身段颇凹凸有致,不由得一股热流从丹田而出,早起本就昂扬的小兄弟更是蓬勃。
他立时就想出去一探究竟,这女子究竟是何人?但是低头一看,自己也仅仅着一件单薄里衣,更兼下腹那一片高耸昂扬,一时竟有点尴尬。连忙回去架上取来外袍仓促套上,便下得楼来,转向院后。
等他转过来,石头上的倩影早已消失不见,恍惚是他一场梦境。他走到石头上,东张西望一番,依然没有看见半个人影。回想那女子的一身素白紧绷的穿着打扮,那高高束起的长发,他不由得想起梦里那只眼冒绿光的恶狗……
这厢姜莓屿累得半死不活,终于跑回了仰月阁,秋半正焦急的在门口张望,看见自己小姐香汗淋漓,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赶忙上前接住问道:“小姐,谁在追你?”
“呼~可算跑回来了……没人追我,我在练习跑步,你别担心……”姜莓屿一边喘气,一边扶着秋半,拖着两条腿走向院子里。
“练习跑步……?为何要练习跑步?”秋半不解的问。
“为了有坏人追的时候跑得更快呀!”姜莓屿笑着逗了一下秋半,站在廊下开始拉伸。“好秋半,快别问了,帮我准备一下水,我一会要沐浴了。”
秋半半信半疑,满腹疑虑的走向沐房。
石牧璋回房后,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就起身洗漱,站在院子里耍了一套拳。石头听见外面的声音,也便起床,到前头来打着呵欠跟他请安。他一边净手,一边说:“石头,你去把管家吴伯叫来。”
吴管家年逾半百,已经跟了石牧璋几年了。今天一看,一大早的庄主就来叫,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滚带爬的一路跑来,小心翼翼的问:“老爷,可是有什么事?”
“我前番近两个月不在府中,府里可有什么事?”石牧璋斟酌着,不知从何开口问起。
“回老爷,不曾有什么大事,只一件,月头大娘子的娘家外祖过世,送来讣告,您已命老头子备了奠仪,送去祭拜过了的。”
“我是问小事,譬如新买了什么丫鬟小厮,增人进口?”
“不曾呀老爷,咱们府里人口少,除了明珠苑的人,外面杂使的统共就这么二十几口人,都是用老了的。大娘子半年前进府时带来了个李妈妈和秋半姑娘,其它再没有了。”吴伯冷汗直流,没有主子授意,他可不敢擅自往山庄里添人。
“大娘子……”石牧璋沉吟道。这个女人……和早上那个身影有关系吗?“大娘子经常在府里闲逛吗?”
“闲逛?那可从未有过。大娘子自进府就大门不出,老头子也没有见过她,只我家里的老婆子去送过几次例银,回来也说是下人接着的,并未见大娘子的面。”
吴伯想了想又说:“大娘子进府以来身体不好,一直吃着药。因她自己懂医理,从未叫过郎中的。出来进去都是那个李妈妈使人抓药,大娘子只在院中养着。”
“哦?她还懂医理?”石牧璋沉吟道,“她外祖是孙太医,想来也是。”他想到她那瘦削的小脸,想来确实是身体不好。忽然又想起她额角那块可怖的结痂,心中一凛。
“既不出门,如何会溺进荷花池,还把头碰破了?”
“回爷的话,自那梅州的孙老爷辞世,大娘子就日日向梅州方向跪拜哭泣,不思饮食,竟把个身子熬坏了。这李妈妈使人出来请郎中我们才知晓,可那郎中医得了病,却医不得心。听我那老婆子说,原是丫鬟秋半苦劝她出门散心,这才肯出门几步,谁知竟跌入了荷花池。这丫鬟秋半自责不已,原是要殉主的,谁知大娘子吉人自有天象,竟又大好了。”
吴管事偷偷看着主子爷的脸色,缓缓的说。
但见那石牧璋脸色渐渐阴沉。他就住嘴不说了。
石牧璋内心五味杂陈。怨不得那江氏要合离,平白被自己接来,关在后院如同笼中之鸟,连相依为命的外祖去世也只能遥拜亡灵,那是得多么的伤心。只她如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