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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不嫁了 第26节

      “舍不得戴就给你儿女留着。”沈阅直接对掌柜说:“包起来,再把一些好看的簪子、耳环、手镯拿出来。”
    不费唇舌就把金镶玉卖出去,掌柜笑得合不拢嘴,立马叫店小二打包,自己又回了里间把好东西拿出来。
    整个小镇,就数这家首饰铺最大了,沈阅直接在这里把碧桃成亲当日要戴的首饰全选定。
    “掌柜,算一下多少银子?”沈阅说。
    “一共八十两。”掌柜恭敬道。
    “行。”沈阅对碧桃说:“给银子吧。”
    话落,碧桃还没来得及去掏银子,一锭银子已经出现在掌柜眼前。
    “你干什么?”沈阅问始作俑者周旸。
    周旸理所当然道:“我夫人给丫鬟买嫁妆,我付账有问题吗?”
    “谁……是你夫人了?”帷帽下,沈阅的脸涨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夫人,你又调皮了,我的夫人除了你,还能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小蜜:你如今挺恬不知耻的。
    周旸:知耻又娶不上媳妇,我以后再也不信礼义廉耻那一套了。
    第32章
    银子够就办事快,碧桃与张昭的婚事花了几天就筹备好了。
    成亲前一天晚上,沈阅把碧桃喊过来,给了她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当嫁妆,她连忙推托,“小姐,奴婢成亲的东西都是你花费准备的,怎么还能要你的银票呢?”
    “我给你,你拿着便是。”沈阅把银票塞进她的手里,道:“很多时候,银子就是女子的底气,特别是成亲后。我不是泼你冷水,张昭目前瞧着很不错,但人并非一成不变,往后怎样,谁也无法预测。这银子你自个儿收好,别让他知晓,倘若日后他对你不好,这便是你脱身的底气,明白了吗?”
    “奴婢懂了,多谢小姐。”即便如今跟张昭蜜里调油的,但碧桃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女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沈阅的话不好听但中听。
    碧桃刚把银票收好,陈嬷嬷就进来了,双手交叉揣在衣袖里。
    “嬷嬷,你藏了什么东西呀,这般神神秘秘?”碧桃问。
    陈嬷嬷走到他们跟前,从衣袖里面掏出一个陶瓷做的花生,还有一个画本子,搁在圆桌上,道:“这些本是娘亲在闺女出嫁前给她压箱底的,你无父无母,如今便由我来给你准备。”
    “压箱底?啥是压箱底呀?”碧桃瞧着陶瓷花生圆润小巧,还做成了盒子形的,她伸手便把上面的盖子掀了起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她整个脸比贴在墙上的囍字窗花还要红。
    小花生里面正是一对男女/交/合的场景,碧桃吓得立刻把盖子盖了回去。
    “害羞什么?明日便嫁做人妇,这事能始终得面对。”陈嬷嬷虽然没成过亲,但到了这个年纪,什么没见过,淡定地把画本子塞到碧桃怀里,道:“睡前好好琢磨一下,这可是繁衍子孙的头等大事,女子嫁人了,最要紧的是先生下儿子,这样才能在婆家站稳脚跟。”
    画本子如同烫手山芋,偏偏碧桃还不能把它扔了,想起先前在宫里听到其它宫女所说的,她红着脸,支支吾吾地问陈嬷嬷,“嬷嬷……我……听说……那事很痛,是吗?”
    “那些都是道听途说,你别还没上战场就先怯了。”陈嬷嬷说:“我又没成过亲,进宫以来除了在浣衣局待过就是照顾小姐,这事还真没法告知你,要不你问问成过亲的?”
    “……我能问谁呀?苏梨吗?她带着泽游都就寝了,总不能把她叫醒……”碧桃有些苦恼,突然想到什么,转而看向沈阅。
    沈阅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你看我干嘛?”
    “那个……小姐,你不是跟周世子什么了吗?你当时痛吗?”碧桃大着胆子,试探性地问。
    “……”饶是沈阅再镇定,被问及这种男女/欢/愉之事,她的脸颊忍不住发烫,当日密室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
    当时她因为药效,想要得不行,根本不记得害怕。至于痛吗?第一回 的确有些痛感,但到了后面,她好像只觉得享受。不不不……她会这样,完全是因为药效的原因,做不得参考。
    “有那么点吧……你让张昭怜香惜玉点就成了。”碧桃一直盯着自己看,沈阅只好避重就轻把这个话题带过去,“成了,你明日要当新娘子,早些就寝,不然明天就不美了。”
    “好吧。”
    次日,碧桃早起上妆,等她穿上嫁衣的那一刻,沈阅突然有种好姐妹出嫁的伤感。
    碧桃入宫之后便去了悦心阁伺候她,这么些年来也是忠心耿耿,如今把她嫁出去,等于日后就没了一个贴心人照顾自己。沈阅难免可惜,不过看到她能与自己情投意合之人结成连理,她也算是安慰。
    世事两难全,她只希望她成亲后能生活美满。
    因为在外头,不能讲究这么多,迎亲的礼俗免了,等张昭把碧桃迎到隔壁厢房,随即进行拜堂仪式。
    张昭的父母不在身边,一时没有高堂,本来让陈嬷嬷坐上主位,可她说自己是一奴婢,怎么也不愿意凑数,最终只能“委屈”沈阅当“高堂”。
    今日是大喜日子,沈阅一改平日素淡的穿着,着了一身雪青齐胸襦裙。
    这种时刻,周旸也没缺席,不过他不是来观礼的,而是看沈阅的。她如今即便披个麻袋在身上,他都觉得她美得让人心醉,更何况今日这身衣裳,简直让他两眼发光。
    只要他们待在一块,无论有无旁人,他已经习惯肆无忌惮地看她,而她也练就面不改色的本领。
    不过,这人今日看她的眼神实在过于灼热,她忍不住扭头,本想警告他不要这般放肆,不料就发现他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胸前。
    她身材看上去纤细,可该长肉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着这身齐胸襦裙难免会稍显风光。她本来没觉得什么,现在倒是便宜了这个登徒浪子。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接收到她的警告,自知理亏,讪讪收回视线。
    这也不能怪他,以前没见过没感受过就算了,如今沉沦过,他当然情不自禁。
    “小姐,吉时已到,你上座吧。”陈嬷嬷对沈阅说。
    “好。”沈阅抬步上前,然后在主位上落座,可她才坐稳,隔了一张长脚几案的高椅便被人占据了。
    “你干什么?”沈阅皱着眉头问。
    周旸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今日是碧桃与张昭的大喜之日,当然讲究双双对对,这才能讨好意头。‘高堂’就你一个,行单只影,不吉利,那我来凑个数,拼成双的。”
    他一段话下来,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沈阅不想在碧桃的大喜日子扫兴,只能忍他。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等礼成,沈阅掏出准备好的两个红包,给碧桃与张昭一人递了一个,“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儿孙满地。”
    “谢谢小姐。”碧桃与张昭接了过去,陈嬷嬷正想喊“送入洞房”,周旸突然道:“我也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儿孙满地。”说完,他也掏出两个红包,给他们递了过去。
    沈阅看他这幅有准备的样子,就知道这“高堂”的主意,他早就打好了。
    夜里,大家吃完喜酒就各回各的厢房,张昭总算可以去新房找媳妇春/宵一刻去了。
    从今夜起,碧桃不再伺候沈阅,陈嬷嬷说值夜,沈阅心疼她这几日为碧桃的婚事忙前忙后,让她回去自己的厢房好好睡一觉。
    自从发生杨煜的事情后,周旸的人都在暗地里保护他们,她对安全一事不担心。
    沈阅沐浴过后便吹灯就寝。
    累了一日,她躺上床就昏昏欲睡,可朦胧间,她听到一些声音,顿时就醒了。
    即便如今守卫森严,可到底经过了杨煜那件事,她变得警觉起来。
    她坐起身来,仔细辨别了一下,声音是从右侧那方传来,再认真听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这声音是碧桃发出来的。
    碧桃应该很刻制了,奈何这客栈的墙壁太薄,难免会落入她的耳中。
    确认没有危险,她重新躺回床上,可再也睡不着了。而且伴随着碧桃的声音,她又想起了与周旸水/乳/交/融的那一日,让她没有来有些烦躁。
    既然睡不着,那她索性起来,去楼下的院子走走。
    她穿上外衣,轻轻开门,然后慢慢踱步下去。
    她刚走到院子,便看到不远处有个男子背手而立的高大身影。虽然今夜的月光不是特别亮,但她已经知晓他是谁,正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转身离开,周旸已经扭过头来,看见她时先是一愣,而后轻笑道:“你也睡不着呀。”
    沈阅不吭声,他又说:“过来坐一坐,人家没办完正事之前,你别想睡。”
    “……”沈阅担心再不过去,等会又不知从他嘴里蹦出什么惊为天人的话。
    院子里有张长石凳,两人并排坐了下去。当然,沈阅尽可能让自己与他保持最大的距离。
    两人安安静静地抬头看着月亮,半晌,周旸先开口,“今日看到张昭娶媳妇,我真是非常羡慕。你要不给我个准话,何时才肯与我成亲?”
    沈阅看都懒得看他,直接道:“都说了你并非真的非我不娶,你只是不甘心罢了。”
    “你不是我,你何来知晓我不是真心想娶你,只是不甘心了?”周旸反问道。
    “男人都这般,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
    “别的男人是不是这般,我不清楚,反正我周旸不是。”他伸手把她的头掰了过来,让她看着自己,道:“你追着我跑了五年,我知晓你受了很多委屈。如今换我追你五年,如何?”
    “五年?”沈阅轻笑,“别浪费时间了,你还是早日找个好姑娘成家吧。”
    周旸直接忽略她的话,道:“阅儿,你整日说我不是真心喜欢你,我不知该如何向你证明。不过,我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见证。倘若五年后,你未嫁我未娶,咱们就成亲,可好?”
    第33章
    沈阅听着,忍不住轻笑出声,“五年后,你快三十岁了。”
    “三十而立,三十刚好。”周旸眼神坚定地看着她。
    沈阅的心房被轻轻一敲,随即莞尔,“成呀。”
    “真的?”她这么轻易松口,周旸有些不可置信。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沈阅说完,便站起身来,朝屋里走。
    周旸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他如今真的被她闹得患得患失,明明就盼着她答应,可她答应了,他又觉得忐忑。
    其实,他的不安是对的,因为沈阅就是随口一应。五年说长不长,但绝对不短,特别对于正值青年的周旸来说,总不能长期委屈自己,到时候他去找花姑娘,她便可用这缘由推了这约定,反正总比他整日在她耳边喋喋不休要来得强。
    再说,他能忍五年,周国公跟李夫人能忍吗?
    回到厢房,隔壁已经安静下来。沈阅重新躺回帐床,很快便入睡了。
    次日,她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喊了一声“碧桃”,等回过神来才想起她已经嫁做人妇,不过大门还是被推开了,进来的是苏梨。
    “小姐,从今日起,便是奴婢来伺候您,倘若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好,请小姐多担待,奴婢一定会及时改正。”苏梨照着碧桃所教,给沈阅找了一件月白齐胸襦裙。
    沈阅瞧了一眼,想起昨日某人的眼神,她对苏梨说:“另外找一条交领襦裙吧。”
    “是。”苏梨连忙应下,心里却嘀咕,碧桃不说小姐夏日喜欢穿齐胸襦裙,这样会凉快一些?看来是她记得不牢,晌午用膳时,一定要再问清楚。
    除了衣裳没挑到沈阅喜欢的,接下来洗漱梳妆,苏梨都没出差错,她长吁了一口气,道:“小姐,奴婢去给您端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