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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大佬只想当咸鱼 第44节

      周老笑道:“害,这种热闹怎么能不来凑一凑,对了,这是你哪个孙子,长得太灵气了些吧?大学在哪读的呀?毕业了吗?有对象了吗?老喻,我有个孙女,要不回头让两个年轻人见一见,万一有点缘分也不错不是?”
    喻爷轻哼了一声:“我哪有这个福气,这要是我孙子我现在闭眼都行……这位是薄先生——薄家知道不?薄家老二。”
    “……薄家?”周老想了想,满脸都是疑惑:“没听说过这姓这姓儿的大先生啊……”
    “他爹叫薄未平。”喻爷提醒道。
    周老这才恍然大悟,紧接着神色又变得奇怪了起来:“哦……那个薄家,不是,他家不是搞实业的吗?也没听说过他们家有这方面的渊源啊!”
    “薄先生天赋异禀吧。”喻爷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薄楠,薄楠安之若素,静静地坐一旁喝茶玩手机,甚至还掏出了刚刚买的桔子又剥了起来,压根没有注意到喻爷的视线。
    “行吧,哎话说你知道前两天何家和赵家的事情嘛?”周老也没有放在心上,直接岔开了话题,他估摸着是喻爷和薄家有点交情,恰好薄二对这方面有兴趣,就干脆带薄二出来见识见识市面。他更关心这几天苏市出的大事,这几件事情里透着蹊跷是个人都能看见。
    事情一件比一件凑巧,翻车也翻得一个比一个狠。
    这舆论操作也非常溜,消息比官方还要快,一个接一个的证据扔出来,搞得网上群情激奋,直接触动了燕京方面发话要调查,直接来了句情节非常恶劣,其他人也就明白了要严查。
    如若不是这样,网上那些证据没有经过官方验证就敢放出来,早就被删得十万八千里了,连带着放证据的都要受警告不得传谣。
    喻爷无意将薄楠暴露出来,这里人多眼杂,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就含糊着说了几句,将薄楠撇得一干二净。
    大约半小时后,才有几个佣人上来将果盘茶水的都收了,另换了一拨清茶,众人便明白主人家是要出来了。
    不多时便有一个中年男人下来,坐到了主位之上,和在场众人一一打招呼,寒暄之后便是正题:“这件事情有点难,否则也不会请这么多位先生一同上门,不是我们家不懂规矩,实在是情况紧急。”
    在众人表示谅解后他才接着说了下去:“我家老爷子今年八十有七,性命垂危,但有些要事还需要老爷子定夺,医生该请的都请了……也是没有办法了。”
    在场众人对视了一眼,有一个人道:“李先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见一见老爷子?”
    薄楠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有人说了自然轮不到他出头——苏市这片景区的风水已经足够好了,好到什么地步呢?只看某位退休的大人物年年都会来这里休养度假就知道了。
    苏市整体被震泽湖环抱,而这片景区便是距离震泽湖最近的地方之一,或许可以这么说,苏市是被震泽湖大势环抱,而这片景区却是实打实的长在震泽湖里,三面环湖,唯一一处与陆地相连。
    震泽湖水域清浅,平均深度不过一米,水波悠缓,万古不涸。再有震泽湖附近亦有几座山脉,却不高不陡不峭,婉转起伏,连绵有情。
    苏市自古便是富饶之地,可以说就是这一方山水所造就。藏风聚气,环抱有情,无外如是。
    这样的好风水下,自然是人杰地灵。
    而若这家主人还想要再好,就有些夺天地造化的意思在里面了——倒也不是不能,只看有没有这个命与运了。如何看命与运,自然是先见一见主人。
    李先生想了想,似是颇为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各位请随我来,但还请保持安静,不能久留。”
    在众人应下之后他就领着众人往里走,这大院分为前后两幢房子,中间修了个苏式园林,粉墙黛瓦,雕梁画栋,一步一景,很是精致巧妙。众人到了第二幢房子前,这里又和前面大不相同。
    在通过门口保镖的安检后一行人才被允许入内,里面便是全高科技化的设施了,甚至让人感觉自己处于一家医院内,来往的人不多,却各个穿着医生护士的白袍,薄楠随着他们进去的时候还看见一个国内特别有名的医学泰斗自旁边经过。
    不知道是场景太为肃穆还是怎么,没有什么人感说话,一个挨一个的排成了一对长列,跟着李先生向内走去。
    这里的气场太多太杂了,绝对不止明面上这么几个人。
    薄楠敏感的发现似乎有很多隐秘的目光正在注视着他们,他身后微微发凉,似乎被什么极具危险的东西针对着,只要一个契机,他就会死亡。
    病房是在一楼,众人各种厚厚的玻璃看见病房中躺着一位老人,他的皮肤呈现一种不太健康的灰白色,长满了老人斑,静静地躺在那里,不知道是昏迷中还是正在安睡。不少仪器连接着他,显示着他现在的身体情况。
    他的气场很微弱,弥漫了不祥的灰色,这与灾厄不同,而是一种油尽灯枯的灰白之色,显然他的寿命即将走到尽头。但同时他的气场也很大,大的几乎撑满了整个房间,甚至有溢出的迹象,只不过薄得几乎要看不见了。
    “这就是我父亲。”李先生小声道:“众位先生看好了吗?”
    有几人点了点头,有几人面露难色,有几人表示还想再多看两眼。
    薄楠在心中微微摇头,对方明显是有这个命的,但是很难。
    风水想要实现需要一定的时间,这等夺天地造化为己用的更需要合适的法器合适的地理合适的人去布置,可以他的气场来看,这位老人甚至熬不过今晚。
    这就是在赌运气了。
    赌他有没有这个运气,能在一夕之内凑齐所有的条件去实现了。
    众人只在窗外停留了三分钟,就被带走了,大家回到了第一幢楼,有人道:“我有办法,但只能保老爷子三个月……但人能不能醒过来还得再看。”
    李先生一喜,又听另一位先生摇着头说:“三个月都算是夸张了,我这里有一件东西,李先生先带去放在老爷子身边吧,今晚怕是要不好……先过了眼下这一关才能等到那三个月。”
    薄楠盘算了一下,他倒是有点把握,只不过事情复杂,他一时半会儿的还想再看看——他已经足够引人瞩目了,能藏一点是一点比较好。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第53章
    其实光看这阵势也知道此次事主非富即贵, 方才薄楠在窗外看着里面的老人,并未与一些国家大人物的面孔所对应,想来应该是隐匿在背后的英雄角色。
    人是得救的, 端看怎么救, 为什么要救。
    如果但凡谁要死了就请风水先生来操作一番,借以长寿,不说有多少先生能做到, 就说有多少先生都不够死的。
    并不是说学了风水术就能从此一帆风顺,风水是顺应人道,却也是逆天。不止风水一道,与人算命、请神上身、兼通阴阳总是要付出点代价,三缺五弊便在这些人的头顶上高高的悬着, 唯有到了,才知道自己应了哪一条, 又或者是犯了哪几条。
    三缺钱、权、命, 五弊为鳏、寡、孤、独、残。
    无妻或者丧妻叫做鳏,丈夫死后不曾再嫁约寡,幼年失父母为孤, 老而无子为独,身体残缺为残。三缺则是好说,没钱、无福、短命。
    如薄楠上一世林林总总除了残外, 其他都凑了个齐。
    再说薄楠之前那几个风水局,虽说都不算事小阵势, 却也不算是太过逆天。除却薄家外, 富贵的没有薄楠也该富贵, 死的人没有薄楠也该死, 或早或晚罢了。
    大体来说在老天爷的眼皮子里薄楠破财消灾做些善事也就能功过相抵, 不会出什么太大的毛病。
    可这次不同,如果真的如他所推测的一般,他如果能活一下,每一天都有可能改变千万人、亿万人的一生,这是多大的功德?又是多大的罪孽?
    替他做风水续命,大概率是拿着自己的命换他的命。
    所以薄楠还想再看看。
    五个先生在前面讨论到底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没有人来问薄楠,在他们眼里一共就来了五人,薄楠并不在其内。
    喻爷轻轻推了推薄楠的胳膊,用眼神示意。
    薄楠微微摇头,问道:“您说的嬴先生是哪位?”
    喻爷低声答道:“薄先生猜猜?”
    “我是看风水的又不是算命的,怎么看得出来?”薄楠虽是这么说着,下一句便是:“一个都不是,八成还没来吧。”
    喻爷笑道:“这次薄先生走眼了,嬴先生早来了。”
    薄楠微微挑眉,却见他的眼神看向了上首的李先生:“李先生,全名李何赢。”
    “原来如此。”薄楠打量着那位李先生,他身上气场很平和,与普通人没什么不同,想来也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了。
    看来自己那片玉心竹怕是已经给那位老人用过了。
    薄楠叹气,怪不得日精送得那么爽快,原来是有前提在里面。
    “喻爷您这可不太厚道啊……”薄楠感叹道,摸出了手机毫不犹豫的将所有的可动用的钱款拨给了薄氏公益基金账户,还给薄宜真留了条消息让他派个人出来立刻把钱款去落实,可惜了仇檀给他的六千万还没捂热就飞了。
    算了算了,就当花了接近一个亿买日精吧!
    薄楠感觉这一辈子他可能犯的还是‘钱’这一条——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反正这一条肯定有了。
    一众先生在那边抓耳挠腮,唾沫横飞,有几件法器已经被送往了后院给那位老人傍身,众人心里有了个保底,便也放心讨论了起来。大家都是圈内泰斗,说实话互相认识的也有,但是到了真正做局上那就顾不得情面了。
    这人说这山得炸,叫气一马平川的涌入,那人便说此山如命脉,炸了必定毁一城风水,还有人说替震泽湖改名,改叫寿湖,另一人则说是不是要提前过白寿(替死人做寿叫白寿),再来一人说白寿分明是过百岁的意思,总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服谁。
    这也是为什么风水行当里一事不烦二主的重要原因,除了表示对先生的尊敬外,也是怕两个先生意见不同争执起来,偏偏风水这里头是没有什么对与错而言的,两人或许说的都对,反而误了风水。
    上首李先生就静静地听着,并不发表意见。
    “我出去抽根烟。”薄楠和喻爷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外面倒是个好风景,时节近秋,论市内或许还有些许闷热,到了这里却是凉风习习,温度正正好好,不冷不热,连带着因为近湖,空气中充盈着丰润的水汽,夹杂着草木气息,倒是让人舒服极了。
    这样的环境下,卷云烟的气味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他坐在廊下,轻薄的烟雾自他唇间慢慢溢出,悠然的滚入草木之间,融入小池,里头养着的几尾斑斓的锦鲤以为是有什么好吃的,便都涌上了水面,薄楠瞧着有趣,便将自己挪到了鲤池旁,那里搁着一只小缸,一看就知道是用来喂鱼的。
    薄楠偏不,他坏心眼的喷吐云烟,惹得那些锦鲤在水面上竞争,却偏偏张口吃不到什么实物,却又好像是吃到了,这些锦鲤都被养得呆头呆脑的,只顾着攒着堆儿往上蹦跶,一时间满池繁华如锦,倒也有趣。
    “见过薄先生。”突地有人道。
    薄楠回首看去,就见李先生不知何时也出来了,他面上露着淡淡的倦意,想来是被里头吵得头疼。薄楠道:“李先生怎么也出来了?里面几位先生的提案您不满意吗?”
    “不好说。”薄楠以为他是想含糊过去,却听他接着道:“那些,我都已经想过了。”
    言下之意,想过却没有用上,可见那些提议都没有什么用。
    薄楠轻笑:“喻爷说李先生找我想要跟我切磋切磋?”
    “切磋谈不上,应该叫做讨教。”李先生在薄楠旁边坐了下来,也点了一支烟:“薄先生几个大局我都看过了,除了薄家外,都可以称是难得一见的大格局,之后在喻老那里得了玉心竹,能做那样的法器的先生我还不知道有谁,想了半天就想不如来问问薄先生。”
    “除了薄家外?”薄楠眉目间带着一抹风轻云淡:“怎么,我家的不好?”
    “不是,为表敬意,便不曾上门罢了——若是薄先生愿意叫我看一看,我就叫人送拜帖上门。”李先生说罢,又问了一遍:“薄先生那片玉心竹究竟是哪位大先生的手笔?”
    他顿了顿:“我不是想逼问薄先生,只不过家父薄先生也看见了,不能再等了。”
    薄楠想了想说:“玉心竹只能保一时,保不了一世,如果真的那一天到了,也不过是听着响玩儿。”
    人有死劫,有些可死可不死,有些就是必死,一片玉心竹能保陈山小伤,可不见得能保一个必死的人安安然然活下去,就是有一百片一千片玉心竹,那就只能听玉心竹一片一片的爆裂了——一次死劫后,后面全是接二连三的死劫,等到玉心竹没了,人就真的死了。
    风水不是万能的,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鬼神,九交贵人十修身,风水排在第三,前面还有命与运呢。
    李先生答道:“我知道,但有总比没有好。”
    他不等薄楠回答,又说:“算了,我也不求见那位大先生,只想再求一片玉心竹,能保一天是一天。”
    “人这样一直躺着昏迷不醒,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薄楠侧脸抽了一口烟,平和的道:“你见他不醒,就该知道不能强求。”
    李先生听了苦笑:“那也总是有一口气在,有一口气就还有希望,这口气没了那就是真的没了。”
    “我知道玉心竹不好求,但是看在日精的份上,还希望薄先生帮忙传个话,若事成,定然会有不亚于日精的好处送于薄先生府上。”
    薄楠好奇的问道:“刚刚不是已经送进去了不少法器了吗,也不一定要求玉心竹。”
    那些法器虽然不如玉心竹,却也是管用的,三个臭皮匠还能赛过诸葛亮呢。
    李先生瞧薄楠的神色就知道这个问题不回答是过不去了,他道:“我有一个想法想要验证,但还需要一片玉心竹,一片由那位大先生制作的玉心竹。”
    那就是要以玉心竹为阵眼来布置风水?他做的东西他自己清楚,玉心竹被他一分为多,威力自然不如整杆玉心竹,如果是正儿八经的拿整杆玉心竹出来做法器,就不会是这样如同名片那般死劫一过就碎。
    本来就是拿来做一次性用的东西,用来做阵眼的话……
    “你想以命换命?”薄楠倏地想明白了。
    如果是以玉心竹换一线转机,将死劫转换于自己身上倒是可行,可这路子有些歪了,这不是一条命能换下来的,除了主持的先生这条命,怕还是要多几条无辜的人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