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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选择嫁给王二麻子 第31节

      请外家干活这事要是在村里一说,指不定多少人背后指点,婆婆家肯定也不放过。
    不过一想,大闺女成亲,里正和三大公做主给分家,上头没婆婆压着,妯娌嫂嫂做了黑心事,哪里还有脸凑上来说三道四。
    正想着,竹屋外边有男声扬声喊人。
    不知觉已经到了送鱼的时辰,庆母抓紧将炒热炒熟的辅料捞到大木盆里。
    院子里大闺女正耐心地教着女婿怎么用秤,跟前的小叔子正捏着小黑炭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数字。
    她心说这一家别说只有三个人,但是劲头往一处使唤,好日子长着呢。
    有了这么个闺女,是她当娘的好命。
    昨天发了工钱,闺女多给了二个,一共二十二个,回家后,丈夫数了半天,要锁在柜子里。
    她一把抢过来,放在了自己的小匣子里。
    这钱是她辛辛苦苦挣下的,给庆家受死半辈子,她受制半辈子,往后挣钱的人是她,钱就握在自己手上。
    丈夫不理解,嚎扯着要休妻。
    休了正好,休了她在大闺女家从白天忙到黑夜,每天还多一个铜板,一个月近百个铜板,心里还落闲。
    早年嫁人有婆婆磋磨,没了婆婆又是妯娌,家里的汉子还是个不贴心的,一把年纪偷寡妇人,她可真是做了大半辈子的苦命人。
    腰杆硬气些,有什么不好。
    听了这话,丈夫好大半天不说话,就连院子里扫鸡屎的胡寡妇都吓傻了。
    一想到昨晚的场景,庆母心里痛快,不自觉中哼出大闺女挂在嘴边的小调子。
    最后一铲子佐料进盆,大铁勺敲得嘣嘣响。
    “嘿!都齐了。脆脆,拿鱼过来。”
    不远处的王二夫妇:“???”
    这么开心的嘛?
    秦大哥挠挠头,“呵呵,庆大婶子挺精神的,是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文名,觉得可还行?
    第30章 .补偿银子·
    当天同她娘说了请外家舅舅帮忙, 第二天人就到了。
    庆脆脆将人迎到院子里,如今家里大变模样,院中两个大桌子,茶碗水壶都齐全。
    寻常的茶汤,农家人不讲究,解渴就好。
    朱大舅不让她忙活,庆脆脆执意端了茶碗,示意丈夫去屋里端了一碟子白玉糕。
    这是镇上最寻常的点心,一斤三个铜子,耐饥,嚼起来还甜滋滋的,庆脆脆往一并过来的小表弟跟前让,“吃吧,脆脆姐不是外人,不用客气。”
    小表弟怯生生地看着自己爹,见他同意了,这才伸手取了一块,还是最小的一块。
    庆脆脆没再推让,跟舅舅说了几句家常话后,进入正题。
    “大舅,我现在的屋子都是家住的,外边人送鱼进来也不方便,要说堵在屋子外边,村里人传闲话说不大气,这不,我想着再搭一座小院子。”
    说着拿出一张草纸,上面黑炭笔画出大致轮廓。
    讲解片刻,大舅懂了她意思,笑着点头,“这院子临挨着后山,来前我去看过,那一片竹林海了去,再盖上十几座这样的院子都未必损耗十分一二。就是辛苦力气,这就出门了。”
    庆脆脆目送丈夫同外家一行人出门,搬出院子里的大陶缸,热水烫过,倒栽靠墙立着,一等干了,大火上灶,醪糟鱼酱今儿要做出来。
    又是忙碌的一天,等着缸干,她将大晌午饭预备好,去镇上买肉没时间,大早上王二麻子走了些山路到隔壁的富村,那里有养猪户,买了五斤的五花肉。
    外家来了四个男丁,又是卖力气,中午不能缺了肉菜。
    五花肉改刀,热水焯过,撇去浮沫,肉汤水加各式佐料放在瓦罐里闷上,等到日中,切成一片片的大肉,沾上农家酸浆油,满口生香。
    这时节山上都是野菜,她小院子当初也中了一小畦的韭菜,正好做素馅的大包子。
    家里有人干活,收鱼也不能误了,庆脆脆临时请小芬娘来帮忙一天,称过生鱼后,见她娘教着小芬娘如何做工,这才放心。
    小芬娘嘴严,而且狗蛋哥也在给家里做事,她每天能放心地将一大贯银子交付出去,自然是信任的。
    手里有活计不计较时辰,一转眼日上中天,又有断断续续网了黄花鱼回来的人。
    庆脆脆依旧是在门外称鱼,算好银钱才进屋去拿。
    来的人也不是头一遭,知道这事情有谱,心里不着慌,瞧着左边有人抱了长竹子回来,地上也是挖出腿深的长沟,猜出几分。
    ——“王二媳妇,你家这是又要盖一间小院子?”
    庆脆脆点点头,不欲多说。
    有人认出上工的人是隔壁村的朱家人,道:“你请外村人做事?每天多少个钱呀?”
    庆脆脆心里不爽,觑眼看说话人,正是那一日偷工减料,不好好清洗鱼鳞的吴二叔,“我外家看我婆家孤零,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白来做工。吴二叔要是眼红外村人来,今日的鱼钱就不要拿了,这两筐都白饶我吧。”
    吴二叔脸上讪讪,笑着说自己开玩笑。
    同行的人嗤一声,“吴二,你老实些,小心王二娘子查验你鱼不合格,不收你的鱼,到时候回家,你老爹又是一顿大棍子抽人。”
    “你爹才抽你呢。”
    吴二叔斗鸡一般顶回去,人群三三两两指着他嘀咕,他没脸再呆,拿了铜板落荒而逃。
    有人同庆脆脆解释道:“王二媳妇,这吴二上一次偷懒,只拿了那点铜板回去,吴老爹先时还以为多,逢人就炫耀。谁知同行一起的都比他多,吴老爹回了家就是一顿棍棒伺候。”
    庆脆脆心想:怪不得吴二叔再来的时候,分量多,还料理地干净呢。
    ——
    很快花溪村人都知道王家二房另一起了一间竹院子,分作左右两节,左边的开了门脸,逢有送鱼的都能进院子。
    王二麻子手脚麻利,检查过秤,然后给一根竹签板,上面是三叶子扭扭歪歪的数字。
    有了数字签子,然后出门去原先的庆家小院子,王二娘子拿着这小签子算钱,当场结清点算,一出门便不能说少了。
    三天的工活,最后一个傍晚,上过防雨顶子,庆脆脆炖了一大锅的猪骨头。
    王二麻子跟外家舅舅处得亲热,开了一小坛酒,一直喝到天全黑了才尽兴。
    庆脆脆叫人扶着已经半醉的舅舅,支起一只纸灯笼递给表哥,“天黑,山路不好走,回家的时候小心些。”
    表哥忙点头,又摸摸袖子里的沉甸甸的布袋子,只觉更慎重。
    庆脆脆封了两百铜子,算下来是多了八枚,凑了整数。
    日子不紧巴,她也不小气。
    就连昨日白天王家大哥来帮了一天,她同样给了十六个铜子,谁都不占谁的便宜。
    新起的这间竹屋子实在得她喜欢,以自家原来的东边墙做靠,三面重新围拢,又高又结实,而且中间还开了一道门连通左右,最左边的空地上一大片三层竹架子,两间宽敞的竹屋子用来做烟熏间。
    地方一大,心里有些不踏实,她害怕夜里贼翻进来,还缠着一层刺手的蒺藜。
    今夜不适合搬挪,而且那边的新灶膛还没干,暂时不能用。
    以前家里没钱,起得灶都是河边黄泥,这一次多了钱,从镇上买了耐火砖和耐火泥,砌了一口三眼灶,做醪糟鱼酱只会更快,更多。
    第二日的搬挪也是理货,将烟熏的区域按照新旧划分,架子也要先熏过驱虫的草叶子,不过天越来越热,人总不能一直站在日头下防着虫蝇。
    庆脆脆想了片刻,买了好几匹轻薄透气的白麻布,长长的细篾条编成伞一般,核心骨架高高地撑在中间,前后左右搭出晾晒区。
    每每人进去,须得小心,不能将蚊虫苍蝇放进去。
    一过又是一个月,进了六月的时候,朝廷关于春日那场洪灾的说法终于到了。
    花溪村再一次掀起一波狂潮。
    无他,朝廷按照田亩毁损,一亩地赔了二两银子,这钱分到里正手里后,只有当初北边地被损毁的人家领到了钱。
    前后一权衡,没有被毁了地的人家迫不得已受里正和三大姓的道德说法,同舟共济,将自家田地供出来算做公田。
    那些田地没了的人,不仅分走了他们的田地,还领到了朝廷返还的补偿银子。
    花溪村人口丰,男女老少,加起来足有百十口人,认了均田,如今若是再认了补偿银子的事情,那就是孬种了。
    其实很多人大多是人为了一口气,这前后一月半,王家二房收鱼,村里人想着法子都出海凑人数赚钱,每一户多多少少都有进项。
    这其中靠着出海捕鱼有进项的多是外姓人口,谁让他们没了田,家里又底子不丰,白白坐在家里耗磨日子有什么用?
    众人不服,三三两两纠结起来,往里正处要说法。
    庆母说的时候,庆脆脆摇头,“里正不会将田分还给大家,也不会把补偿银子均摊的。”
    花溪村是自来以三大姓顶天,宗亲观念重于一切,排斥外姓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逢有春耕秋收的祭祀典礼,外姓人都不能踏进祠堂,只能在外边看看。
    庆母觉得大闺女说得有道理,将手头边的鱼肉涮一涮,放到一侧的蒸笼上,“你爹没去。”
    庆脆脆笑了笑,当时庆家被冲坏的两亩地都是大房的,他爹刚拿到手热乎的四两银子,怎么肯拿出去跟别人均摊。
    转而一想,原本被毁坏了地也不知村里是什么个想法。
    若是闲置了,里正要开垦新的荒地,那她有心买了。
    鱼干生意敞亮,但是昨日她去镇上,发现已经有别的人同样在卖。
    幸好她的鱼干和别家鱼干不同,风味奇佳,而且提前跟山货上做了契书,所以稳定了后续的销路。
    她大致打听过,出现同样的鱼干都是临海的几个村子,占着地利优势,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幸好她最先做起,摊开的场面不小,早前的利润积攒承受得住外边生意的分利,最关键是将名声打出去了,如今镇上一听花溪村王二家的鱼干,都愿意花铜板。
    下晌的时候,两大缸醪糟鱼酱做好装车,空余地方则是两篓子的黄花鱼干。庆脆脆叮嘱丈夫回来的时候要买的东西,目送牛车走远。
    正要转身,却见小路上撵上来一个身影。
    穿着是她一般无二的杏色单衣,但她下身只有粗活的破布裤子,来得这个却是一件杏黄裙子。
    一看就知道给她娘的料子又被庆翘翘抢走了。
    庆脆脆不耐应付她,要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