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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5)

      在这个轻飘飘的问题背后,漆黑的影子悄无声息蔓延上来。
    昨日视频的最后一幕,是这个男人兴高采烈坐在桥栏上面、小孩子一样幼稚地摇晃着双腿。
    张开双臂,脸上浮现出心满意足的浅笑。
    微阖上鸢瞳,整个人宛如融化在一片鎏金的明光里。
    向后一仰。
    往粼粼的河水中坠去、坠去。
    而正在帮忙拍摄的、至今未有一次出现在镜头里的人,则冷哼一声。
    在屏幕猛烈的摇晃之中。
    追着太宰治的身影,一同跃下。
    (、)
    等到追击的诸人用最快速度赶来,不管是警方、亦或咒术界人士,或者是为巨大悬赏金额心动、暗中行动起来的黑市人员。
    别说抓到人了,连一朵水花都没能看见。
    唯独与之前一模一样的摄像机,闪烁着讯号灯的光芒,静静倒卧在桥面上。
    宛如讥讽。
    宛如嘲笑。
    而在昨日视频里所问出的问题,今日得出了答案。
    木质球棒不行,那就用铁质的撬棍。
    钢铁不行,武士刀怎么样?
    连武士刀等等冷兵器也做不到斩杀咒灵的话,那就只剩下
    枪支弹药。
    由人类自己发明出来的热武器。
    2006年5月5日。
    同时撼动了两界的动乱事件之后、第四天。
    械斗升级了。
    东京丰岛区。
    差不多算是郊外的住宅区中,有栋半旧不新的老房子。
    白墙灰瓦,怎么也算不上整洁、倒也与肮脏污垢扯不上什么关系。
    如果说从外表上看来还丝毫都不起眼的话,在这栋房子的屋檐上,挂着个用柳木制作的小小标牌。
    那是一个像儿童画一样的卡通针筒。
    唯独只有生活在这条黑街上的人才知道:
    这是医生的标志。
    撑着受伤同伴、一步步挪到这里的地下组织成员,警惕地瞥了眼四处环境之后,就开始砰砰砰砸门了。
    (可恶?!?!)
    (要不是那些怪物)
    (还有敌对组织的趁火打劫!!)
    心里念头杂七杂八转着,戴墨镜的男人又不由得浮现出些许戒备:
    (医生回应病人的时间)
    (未免也太久了点)
    就在这时。
    普普通通的大门、推开了。
    身材高挑的男人微微低着头,整理身上的着装。
    他穿了身略显老旧的白大衣,脖子上挂着听诊器。
    一张名片卡像模像样扣在胸前不过这条黑街上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玩意儿其实屁用没有。
    等男人抬起头的时候,墨镜男不禁警戒地向后微微一退:
    你是谁?
    地下组织的不起眼成员,努力撑起气势。
    原先的医生去哪儿了?!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将额前黑发尽数梳到后面去了,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左眼上贴着医用纱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受了什么伤。
    不仅如此,他还戴了个医用口罩,把口鼻牢牢挡在后面。
    简而言之,就是一张脸的露出程度只有四分之一吧。
    实在叫人没法不起疑。
    而被人当面质疑了,这个陌生医生只是表现出很困扰的样子,拖长声音唔了一声。
    不知为何,那个声音叫人想起什么没用的庸医角色。
    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也没法回答啊,医生懒洋洋地说,不就是这么回事嘛,这条街上的医生、什么的。
    仿佛笑了一下似的,鸢色的右眼微微一弯。
    从那个眼底透出的冰冷警告神色,令墨镜男想要掏出武器的动作、冻僵般停住了。
    好了好了。你到底要不要进来?那个人再不输血,恐怕快不行了吧。
    一瞬间的冷酷转瞬即逝。医生又用颓废的声音、拖拖拉拉地说着。
    (?)
    墨镜男被镇住了,百般犹豫之下,终究还是把同伴搬了进来。
    诊所内部的设施倒没有变化。
    墙上挂着每个人都知道是假货的开业证明,书柜里摆满了各色医疗专业书。
    桌面上放了些其实用不着的医疗病历卡。
    一些不知是正在消毒、还是已经处理好而没来得及收拾的医用刀具,在日光灯下闪烁着冷光。
    而摆置在角落里的一架病床不知为何掀倒了,连同旁边几把折叠椅,全撞翻在地上。
    这幅凌乱的场景,不知为何令人冷不丁想起什么人狼狈挣扎着、伸手徒劳抓握身边一切的恐怖片现场。
    让旁观的人忍不住从背后沁出冷汗。
    正在墨镜男胡思乱想的时候。
    诊所背面的后门一开。
    想必是医生助手的、同样穿白大衣面带口罩的白发男人,走了回来。
    一边走一边胡乱拍了拍戴医用手套的双手,撞上墨镜男的视线、还同他笑了笑,并且把手套指尖不起眼的某种鲜红液体抹掉了。
    墨镜男:?!?!?!?!
    瞳孔地震。
    医生助手走过来,低头看了眼病床上伤者,啧了一声。
    怎么受伤的?啊他好像省略掉了什么关键的分析步骤,直接得出了答案,纯粹是人类自己打的嘛。
    墨镜男:???
    那要不然呢?虽然他还不是每日一千万的幸运儿之一,光动脑子也知道,那种怪物咒灵可打不出来弹孔吧?
    医生助手完全不在乎墨镜男在心底都腹诽个什么劲,只是绕着伤者转了两圈之后,走到正在做准备的医生旁边,清了清嗓子。
    他好像是想要低声劝说,半途又放弃了:你真的
    白毛男人拼命暗示。
    咳。要给人、动手术?
    黑发鸢瞳的医生冷笑一声,砰的一声打开医疗箱的盖子。
    你以为我见过多少死状?
    这医生在说什么不详的台词啊。
    而且,难道有什么医疗器械是我没被咳、亲自用过的吗!
    不不不。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已经暴露了吧!!!!!
    仿佛自己也察觉到了似的,医生也正经起来、咳嗽一下:
    放心放心。再怎么说,我的教导者也是个黑街医生。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也都算是继承衣钵了嘛。
    森先生若是在另一个世界知道了的话,恐怕也会倍感欣慰吧。
    医生弯起眼睛,又笑了笑。
    (?!?!)
    墨镜男在心底大喊。
    (你到底对你老师都做了些什么啊!!!说什么另一个世界之类的话,其实根本是被你宰掉了吧?!话说我的同伴真能放手让你做手术吗?!!)
    虽然很想有骨气地冲上去把同伴抢回来,但是不幸,正如这位新任医生所说。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至少、给输个血吧!!!
    墨镜男震惊地看着医生掏出医疗套件,气势恢宏地展开!
    然后,一个一个辨认了一遍。
    墨镜男:
    在心底为同伴画起了十字。
    他愿意为对方短暂地信片刻上帝。
    总之医生先戴上了无菌手套,找了个针筒,给伤者注入了大约适量的吗啡。
    姑且算是止痛了之后,他镇定地从注射器上拔下针头,把它扔进专用垃圾桶里。
    接着,医生又整齐摆好了手术钳、剪刀、缝合线。
    光看动作的话,别提有多专业了。
    【弹幕又想笑又想尖叫。
    万万没想到还有看首领宰给别人动手术的一天?!
    虽然我也不是医科生啦,不过宰宰你是不是该先给人家把伤口洗一洗hhhhh
    你真能给人好好输血吗哈哈哈哈哈,要不然还是威胁一顿送医院得了?
    太刺激了我的宰,真不愧是你,太会玩了!!!我整个人都嗨起来了!!
    虽然还不算很明显,但是宰宰第一次姑且算cos了中也吧??然后第二次算cos了学院宰?
    哈哈哈哈哈然后今天这个实锤了!!!首领宰你cos森先生玩的还开心吗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溢出表面的颓废劲儿我简直笑死哈哈哈哈,超有神韵的啊!!
    不过果然首领宰没舍得cos织田作吧算了我什么都没说,日常吃刀也太自觉了我先去面壁!
    难道就我一个被275和首领宰的医生play蛊到不行?!
    左边你不是一个人!!!啊啊啊啊这两个男人医生装扮的时候也太欲了叭!!!!!
    有一说一!我想看他们医生play啊!!!
    也不知道今天视频怎么拍、什么时候拍、拍什么内容?!我天天在直播里面追直播,也太快乐了!!
    呜呜呜呜真的太刺激了,首领宰每天搞这么一出,每次从跑路到追兵冲过来都间隔不到一个小时啊好吗!!!我每天简直心脏过山车啊?!
    超刺激啊!!这简直是吊着整个世界玩,全东京都封闭搜索了还没找到这两个人啊!!
    而且他们现在还在东京内部躲猫猫
    总结:
    不愧是你,首领宰!
    永!远!滴!神!!!】
    第67章 49
    2006年5月6日
    第五天。
    东京中野区。
    地下世界的某个舞厅里。
    音乐声震耳欲聋, 不得不叫人扯起嗓子说话、才能勉强被听得见。
    灯光四射一如鬼魅的影子。时红时紫,疏忽而过,略过一张张傻笑着仰起的脸。
    两个人鬼鬼祟祟从厕所里摸出来。路过几对搂在一起打啵的基佬, 还得到一个我知道你们都去干什么了的暗示眼神。
    毫无疑问。这是在整个东京躲躲藏藏、把逃避整个世界的追杀, 玩成换装play的极恶二人组。
    而今日的视频,刚刚全日本播报了出去。
    在这两天的视频里,太宰治的咒术小课堂已经讲到咒术师的日常生活了。
    映射在屏幕之中, 这个男人脸上依然浮现出明快爽朗的微笑。
    仿佛既不在乎自己这种举动、将给整个日本社会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影响。
    亦不将追击在背后的诸人看在眼里。
    他只是一如既往, 用平静而简短的话语, 撕扯开咒术界高层覆盖了一千年之久的伪装。
    在那样的话语下,人类不知不觉间已被操心师牵扯住四肢与头脑上的绳线。
    咒术师的死亡率居高不下,常年在■■%左右。
    日本国内全年非正常死亡失踪人数为■■■■■以上。
    其中, 为此死亡的、未成年的、咒术高专的学生人数
    男人微笑着说:
    要不要猜一猜,究竟有多少呢?
    有人为此恐慌。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种事情?!我不想听!还给我和平的正常生活啊啊!!)
    有人为此感动。
    (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居然有这么多人悄悄地试着保护我呢)
    有人为此不甘。
    (那又怎么样?!只要让我活下去,怎样都好啊!!)
    有人为此不安。
    (不够!还不够!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能彻底杀死那种怪物,有没有什么武器,拿给我、快给我用、我不想死?!?!)
    利用五条家权势、提前流入市场的不同外形的咒具们,终于被人发现、被人抢夺、被人在逐渐恶化的械斗中, 争抢一空。
    早已经焦头烂额的官员们, 追捕太宰治无果, 只得一边在各个媒体上打官腔、维护自己的名声、证实自己确实为国民着想,一边施压咒术界高层, 命令他们拿出更多咒具来, 至少要供给他们的私人保镖不、提供给国家武装力量吧。
    咒术界高层愈发苦不堪言。
    但是这些问题,都并不是太宰治同五条悟此时会放在心上的。
    舞厅的空气并不美妙。在这里抽烟的人绝不会把禁烟区域的标牌看在眼里,每一个卡座里都坐着那么一个或者几个吞云吐雾的人。
    烟雾的焦苦味道混杂着另一种使人飘飘欲仙的。他们从人群中挤过去时, 还有人迷糊了头脑、伸手去拽太宰的胳膊,在逼迫人心跳的隆隆鼓点声里大喊:嗨,兄弟!要不要来一根?保证你爽翻天!
    那只手被另一个男人恶狠狠打掉了。
    由紫转粉的镭射灯光下,这个人从雪白眼睫下投射来的视线,比刀锋更加冰冷。
    不准碰他。
    五条悟冷酷地警告道。
    转头对着太宰的时候,语气又微妙的荡漾了起来:
    只要有我,就足够让你爽翻天了,对不对~太宰老师~~~?
    首领太宰:。
    他压根不想搭理这句全无水准、只有自己口嗨的骚话,只扭头向门口走。
    等一下。
    五条悟突然说。他反手按住太宰的肩膀,两人调换了一个位置。
    从入口的角度,只能看见五条悟微微屈身的背影、看不见太宰的容貌。
    以那个视角看来,在这样一个藏污纳垢的环境里,无疑想不到除了拥吻之外的其他可能吧。
    将下巴搭在太宰的肩膀上、轻轻一碰又分开,五条悟稍微调整了一下脑袋顶上的夸张海盗帽刚进门时两人路过衣架顺手偷的将自己一头显眼白毛全部遮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