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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结实的裴贤如今一声不吭,他微微低垂着头,耳尖微红,仿佛在洗耳恭听接下来的怒骂。
他好似早已习以为常。
年宥纤纤玉手直指裴贤脑门,不断戳他,“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草包?!有时我真想打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得是什么东西!”
桂嬷嬷是年宥乳母,在年宥身旁服侍已久,最是清楚年宥性子,见她这般,上前拍了拍她的背替她顺气,“娘娘息怒,太子殿下如今还小,有些记不清的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年宥的嗓音不禁尖锐了几分,“他多大了?八岁了!陛下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易经都会默写了!而他呢?!”
“四书五经,兵法骑射,样样不精!”
殿内之人在听得这话后连忙齐齐跪下,各个匍匐身子,将头抵至地板之上,额间豆大冷汗不断滴落,生怕被牵连。
唯有桂嬷嬷,放开了怀中裴贤,对年宥福了福身子,“娘娘,身子重要,可莫要气坏了。这些年来陛下向来疼你,对太子殿下更是诸多宠溺,并未对其严厉要求。”
桂嬷嬷话音方落,年宥却一声冷笑,“没有要求就是最大的问题,那边说明他并未对其上心,他也不认可贤儿,不觉得他是可靠之才,是以未以帝王之才来要求贤儿。”
“娘娘,”桂嬷嬷叹了一声,苦口婆心道:“陛下如今再无纳妃选秀过,如今这后宫中只有娘娘一人,后宫的皇子,也只有太子殿下,这些事明摆在这,您又何必……”
年宥嗤笑,“男人的真心?桂嬷嬷一把年纪了,怎地还如此天真?男人当然时刻都是真心的,爱你的时候,一切海誓山盟俱是真,但当他若弃你如敝履之时,万般利剑,也同样是真。”
“娘娘慎言!”桂嬷嬷被年宥的话惊得一身冷汗。
年宥却是不在意,走回贵妃榻上躺下,揉了揉如今隐隐有些作痛的太阳穴,“放心吧,我这里的事,但凡零星半点传至陛下耳中,那其后果,他们可都清楚得很呐。”
说罢年宥挥了挥手,桂嬷嬷立马领意,唤来宫女将太子先带了下去。
看着裴贤那幼小的身子,单薄的背影,年宥微微怔神,“他当年也说过会一生一世爱我,会如之前先帝们,后宫只有我一人,但后来呢?”
“娘娘,容妃之事……”
年宥不耐地打断了她,“迫于朝臣压力,权宜之计是么?可我们都不是他,哪儿知他确然没有半分真心?”
桂嬷嬷为年宥沏了壶茶,茶香浓郁,桂嬷嬷倒出后,将茶杯递给了年宥,“容妃之事已经过去了,如今陛下不也因此对你多有愧疚么。”
“那不过是现在,现在他有愧疚,便对我有求必应,可若要我靠他的愧疚,岂不被动?若贤儿自个儿不成才,谁能知这往后之事,贤儿并非不可替代,你我心知肚明。”
年宥说完,轻吹茶面,水面漾开,浮于其上的茶叶顺水打转,年宥看着怔怔出神。
桂嬷嬷内心五味杂陈,看着眼前这个由她自小带大的主子,她想说些什么话来宽慰她,然而话到嘴边最终却化为了一声叹息。
恰在此时,有通报传来,裴茉随后而至。
裴茉在迎面撞见裴贤那副可怜巴巴,泪涕横流的模样后,就已猜到了殿内情况,此刻甫一进入,便规矩对年宥行了一礼,而后走过去坐在贵妃榻上,挽住年宥。
撒娇道:“母后的生日快到了,女儿这次啊,给母后准备了一个大惊喜,保准母后喜欢,母后便不要再因无关紧要的人而生气了吧。”
年宥面色稍霁,刮了下她小巧的琼鼻,“就你机灵,准备了什么?”
“那当然是要母后生日当天才能知道的,”裴茉晃了晃年宥的手,“不然能叫惊喜吗?”
“那我倒要好好期待一下了。”年宥说完,对桂嬷嬷挥了挥手。
桂嬷嬷立马心领神会,知这两母女必定是有‘体己话’要谈,便屏退了众人,自己也走出殿外,合上门守在外间。
待众人都退去,两人面上再不复方才温馨之态,裴茉从贵妃榻上站起,走至年宥对面跪下,毕恭毕敬道:“一直消失的裴……祈渊,找到了。”
“哦?”年宥抬起手背来看着指尖上画的蝴蝶,栩栩如生,翩然欲飞,“在哪儿找到的?”
年宥笑得讥讽,眼中带着抹狠厉,“这只老鼠,消失了三年,如今终是无所遁形了?是你们这些无用的人终于找到了他,还是他特意让你们找到的?”
“母后的意思?!”裴茉一瞬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年宥。
年宥笑而未语,片刻,站起身走至裴茉身前,将她扶了起来。
裴茉试探着问道:“三年前,我们击沉他回大沅的那艘船,之后他便一直杳无音讯,如今母后生辰将至,他却突然出现,并故意让我们发现其踪迹,母后是怀疑其中有诈?”
年宥:“你们是在哪儿找到他的?”
裴茉:“他如今就在大沅。”
年宥走回贵妃榻前,抬起一旁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