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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地上叼着烟杆子正在做伞。浑身湿透的顾远进门,她抬眼,停下手中的活,拿掉口中的烟杆子,开口:“稀客。”
顾远坐到地上,掏出两块怀表。一块是昨天晚上从第三名死者肚子里拿出来的,一块是昨天晚上不再走动的。他说:“公输先生,请帮我看看这两块怀表。”
公输春把烟杆子放到一边,她接过怀表:“你想看什么?”
“有一起连环谋杀案,凶手每杀一个人,都会把怀表缝进受害人的肚子里。”
“有意思。”公输春拿起工具,撬开两块怀表的后盖,怀表内部机械构造暴露无遗,指着停掉的怀表,她说,“这块怀表并没有坏,但被人设定过时间。只要时间一到,就会停下来。”说完,她拿起细长的工具针伸入里面拨动了一下,停止的怀表再次转动了起来。接着,她指着另外一块怀表说:“这块怀表,设定了今晚十点停止的时间。”
从脑海深处抽出一条线,顾远说:“果然,和我猜的一样。”他终于解开了凶手为何要在受害人的肚子里缝上怀表的原因。
时间,死亡时间!
凶手给下一个目标定下了死亡时间,只要时间一到,下一个目标人的死期就到了。
公输春拿起烟杆子吸了一口:“这两块怀表出自一人,里面的机械构造比普通的怀表要复杂一倍。”
“谢谢公输先生。”
公输春把怀表后盖装回去,递给顾远:“我对制造怀表的主人很有兴趣。”
顾远接过:“若有缘,自会相见。谢谢先生。”公输春指向头上飞旋的雨伞:“拿上一把。”顾远伸手拿住其中一把,他转动了一下伞柄,咔的一声,分层转动的伞面收缚一起,成了一把普通的雨伞。打起伞,顾远告辞:“谢谢先生。”然后撑着雨伞回中央捕房。
路上,顾远买了一份今日的《申报》,上面有寻找鞋印的信息。回到巡捕房,他去停尸房看昨天晚上的第三名死者。巡捕说,此人叫屠安详,经常流窜于法租界和公共租界盗窃。听完,顾远让人把左永祥提到审讯室。人进来后,顾远把三个银色怀表放在桌子上,他说:“屠安详死了。”
左永祥脸一白,人一抖:“你说什么?”
顾远幽幽开口:“连续三天,同一个时间,同一种方式谋杀了三个人。而且,这三个人都是你曾经的拜把兄弟。左永祥,我再问问你,你们兄弟当年做过什么?如果想不出来,那么,下一个要死的人,就是你。”
左永祥额头冒汗,他脑子开始变得有点乱:“我想想,我想想。”他双目充血,死死地盯着银色怀表。
顾远慢条斯理地说:“凶手不杀别人,偏偏对你们曾经的拜把兄弟下手。你们七人还没有分道扬镳的时候,到底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如果说,徐路涛和李楠被杀是巧合,那么第三名死者的身份,足以证明凶手的对象是他们七人。这么推算下来,只有这七人共同犯下的罪孽,才会引来日后的复仇。也就是说,四年以前,他们还没分道扬镳的时候,一起犯下过大罪孽。
“下一个死者在今天晚上出现,有可能是你,也有可能是你的其他兄弟。好好想想吧,在你们还是拜把兄弟的时候,一起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想不出来,等死吧。”
汗水落下,左永祥的眼球子简直要瞪出来。
怀表,怀表,银色怀表……
“嘀嗒、嘀嗒、嘀嗒——”
是谁?是谁?他们都做过什么?左永祥的脑子越发混乱。几年前的记忆碎片纷纷闪过脑海,他猛地抓住银色怀表的记忆,开口大叫,声音扭曲变了调:“那个日本女孩!”
顾远猛地抓住左永祥厉声问道:“她是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徐路涛说,她身上流有日本人的血,不算中国人!然后,然后我们七兄弟把她关起来,凌辱了她五天五夜!我记得,我记得她的身上有一块和这三块长得十分相似的怀表!”
“你们在哪里抓住她的?”顾远死死地抓着左永祥继续逼问。
左永祥浑身发冷:“在、在五马路!”他想起来了,那个女孩因为工作的原因,身上戴有一块银色怀表。后来她奄奄一息,被左永祥卖了。
“她长什么样?”
“她二十岁左右,长头发,单眼皮。我能记得的,只有这么多!”
“蔺阳、段学林、洪为三人在上海何处?”
“我、我不知道,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放开左永祥,顾远拿起三块怀表去找严云舟。捕房大厅里,巡捕成英勋叫住他:“顾探长,你的电话。”
“好。”顾远上前,电话那头是提供鞋底纹印线索的人,对方说:“那只鞋子的纹印,是日本一家制鞋公司生产的,中国没有。”
详问清楚后,顾远已断定这起连环杀人案,是为了给当年被凌辱后又被卖掉的女孩复仇。一米七五的身高,四十一尺码的鞋子,日本混血。顾远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把电话挂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