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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宋修是怎么养狗的,这么馋。天天买烧鸡吃,一个月下来,还不得把人给吃穷啊?
顾远在酒楼打包了一只肥美的烧鸡出来给小二哥,它叼住,在路边吃了起来,花了近半小时的工夫才吃完。顾远牵住它:“去走走。”
“汪汪汪!”小二哥回应,随即“遛”着顾远往前走。一人一狗经过东洋钟表店时,小二哥便拉着他往里面走。钟表店里,榊切人正招待一位客人。小二哥嗅了嗅年轻的客人,叫了几声后,张口咬住对方的裤腿不放。顾远拉住小二哥:“抱歉。小二哥,回来。”可小二哥就是不动,顾远真是被它给折腾得没脾气了。
榊切人招呼他:“顾探长请坐。”
这时,被小二哥咬着裤腿不放的年轻人从手中的纸袋中拿出一根香肠递给它,他那张年轻秀气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你想要的是这个吧?给。”小二哥立马松嘴,它闻了闻香肠,然后吃了起来。
顾远有些震惊:竟然这么能吃!他道谢:“多谢,我是顾远,中央捕房的探长。”
年轻人笑回:“我是榊切人先生的朋友,和他一样是日本人,叫野原真川。”
顾远打量着他:“你的汉文和榊切人先生一样好,经常留居上海?”
这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长相清秀。白衬衣塞进了背带裤里,戴着一顶帽子,看起来像个学生。
“我母亲是中国人,我跟她在上海住过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难怪汉文这么好。这么说来,你和榊切人先生是老朋友了。”
“是的,榊切人先生很照顾我,也是我最为钦慕的人。”
听着他们的话,戴着单片眼镜的钟表匠人笑说:“真川最近刚回上海,有些事情,我理当照顾他。”
点点头,顾远“哦”了一声。野原真川对榊切人有礼地说道:“先生,我先回去了。”
“好。”
把挂钟挂上墙,榊切人问:“不知今日是什么风把顾探长吹进了我的店中?”
顾远看柜台里的怀表:“找犯人。”
挂好钟,榊切人坐回桌边,他好奇道:“哦?找犯人却进了我的店,不会是想告诉我,我是你要找的那个犯人吧?”
顾远拿起一只银色怀表打开看了看,说:“如果是,终有一天,你逃不出我的手心。若不是,你继续安安稳稳地开你的钟表店。”
“我很欣赏顾探长,若真有这么一天,必定是我的荣幸。”
把怀表放下,顾远看了榊切人一眼,然后拉起吃完香肠不愿再动的小二哥回中央捕房。
回到捕房,把狗还给宋修。看到小二哥圆滚滚的肚子,宋修骂了一句恶心,随即指责道:“你想把它当成猪来养吗?”随后把人赶走教训起狗来。
回探长室,顾远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昨天晚上的女记者曹青萝。康一臣说:“远哥,这位曹记者找你。”
和昨天晚上相比,今日,曹青萝精神不少,她把手中的伞递过去:“谢谢顾探长昨天晚上借的伞。”
顾远接过,然后坐到办公桌旁:“不客气。”
曹青萝面露微笑:“我想采访顾探长昨天晚上的案子。”
顾远面露遗憾:“死者他杀。只是非常抱歉,目前我们也没有线索。”
康一臣欲开口说出死者肚子里有怀表的事情,但看到顾远如刀子般的眼神时,立即闭紧了嘴巴。
对顾远的话,曹青萝感到讶异:“毫无线索?素薇解剖完尸体,也一点线索都没有?”
顾远把话题岔开:“曹记者和车小姐很熟?”
“在女校的时候就认识了。”
“原来是发小。”
说起车素薇,曹青萝话匣子打了开来,她笑着说:“是啊,素薇从小就争强好胜,跟在车检察长屁股后面天天看死人,把好端端的一个美人看得阴郁起来。唉,若不是车检察长去世,她也不会留在巡捕房里做入殓师吧。”
顾远和康一臣从曹青萝口中了解到车素薇不为人知的一面。
最后,曹青萝感叹:“要是素薇别这么逞强就好了。和尸体打交道,一点也不适合她。”
逞强?看来这位青梅,还不足够了解车素薇对这份工作的态度啊。那个人,面对死人面不改色,解剖死尸时,举手之间的严谨,还有眼睛深处的认真,无不出于对这份工作热爱。他甚至敢打赌,在车素薇工作的时候,谁敢上前打扰,她一定会飞出自己的解剖刀,警告对方,让对方不敢踏入解剖室一步。
对曹青萝的话,康一臣是这么回的:“我倒觉得,薇姐很适合留在这里。我娘说了,一份工作,男人能做的,女人同样能做。而且,女人心细如丝,能做得更好。”
顾远心道:你娘真有意思,真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教出一个不鄙夷女人的儿子来。
曹青萝惊讶说道:“可毕竟男女有别不是吗?”
康一臣抓抓头:“话虽如此,可事实上,薇姐做得比巡捕房医士要好不是吗?”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