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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病了一场,像是想开不少事情。”云主君笑,“果然经历过大的波折,人总会变的。”
比如云执,比如时清。
云执不知道他云里雾里说什么,反倒是他身后的鸦青吓出一身冷汗。
云执撩起淡青色春袍衣摆,脚尖踩着矮凳,弯腰低头钻进马车里。
这几日天气回暖,若是坐哪儿不动穿着冬袍还好,像这样出门游玩穿冬袍就有些热了。
时清掀起眼皮睨他,语气嫌弃,“你怎么这么磨蹭。”
她磕着瓜子都等半天了。
云执大大咧咧的坐在她小几的另一边,“云挽拦着我不让我走,他想要跟我一起去,结果被他爹关屋里了。”
时清轻嗤,“他想要的东西多着呢。”
云主君多精明,这种场合所有人的重点肯定都在她云执跟常淑沈郁的身上,哪里会注意到云挽,他今天出门只能沦为云执的对比。
云主君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嫡子去衬托庶子,哪怕把他关起来也不能放出去,奈何云挽不懂。
时清撩起眼皮看伸手抓她盘里瓜子的云执。
啧,这个傻子明显也没懂,光知道看热闹了。
“让你吃了吗?”时清轻拍云执手背,将前两次他打自己的还回去,“不自觉。”
云执笑着躲开,也不生气,缩在时清伸手够不着的地方故意啪嗒啪嗒的磕瓜子,“你怎么这么小气。”
“谢谢夸奖。”时清把瓜子盘抱在怀里。
春日宴举办的地方在郊外,那边有处大大的庭院,听说是皇家专门拨出来给年轻人游玩的。
出城通过城门后,时清撩起车帘往后看,迎着阳光眯眼打量那堵厚厚高高的城墙。
云执跟着往外看,“你看什么?”
“看结局。”
时清收手落下帘子,兴致勃勃的问云执,“你带针线了吗?要不给我露一手呗。”
“……”云执眼神瞬间不自然起来,不跟时清对视,绞尽脑汁编理由,“谁出门带针线啊,路上绣花容易手抖。”
“就你事情多。”时清把瓜子盘递过去,两人坐在里面啪嗒啪嗒磕了一路。
云执心虚不说话,时清懒得开口,默契的各吃各的。
蜜合跟鸦青坐在外面听,还以为车厢里养了两只磕瓜子的观赏鼠呢。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终于到了地方。
可能是巧了,时清的马车跟常淑和沈郁的马车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同时到达门口。
三辆车一起停下来,而那进去的圆门就只能容纳一辆马车通过。
第20章
圆门口引路牵马的下人看着眼前的情景也很为难。
这三家都不是一般人家,马车也比较宽敞,想要同时从这道门进去不容易,但要是分个先后顺序更难。
左手边的常家,常母虽然官居四品,但是常淑却是今科状元,前途无量不好得罪。
右手边的沈家,先不说沈母是礼部尚书,光是长皇子的身份就足够尊贵,沈郁沈公子也是名扬京城。
最后是中间的时家,时母官居三品,立于督察院之中为天下言官表率,此人行事低调锐利,像把不加修饰出鞘必见血的官刀,是个连皇帝都敢参的人物。
时清本人也是今科探花,听说殿试时名次跟状元不相上下,因相貌更为出众皇上才将其点为探花。
本来性子跟她母亲一样低调内敛,最近不知为何突然声名鹊起,也是京中“风云”人物之一。
而且沈时两家更是刚刚退完婚,时家就要迎娶云家的庶子,不知道是想要打沈家的脸,还是对沈公子念念不忘放不下才以这种方式刺激对方。
若是别人碰到这种同时到达的情况,一般会默契的以自己或家族势力高低主动退让。
可这三位,还真不好说硬说谁高谁低。
按道理应该先让沈郁通过,毕竟他是男子,又是长皇子之子。其次才是时清,她母亲官居三品,比常淑母亲大了一个正级。
只是这话牵马看门的下人不敢说,也不能说,她要做的就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看这三人如何行事。
三辆马车同时停下来的那一瞬间,空气中就若有若无的带了点硝烟的味道。
以至于后面来的人全都默契的驻足勒马,等着看热闹。
常家马车里,常淑停下跟时喜对弈的动作,笑着问,“我们正好跟时清碰上了,你们亲姐妹,你要不要下车跟她打个招呼?”
“呵,我可没有这样的好妹妹。”时喜将手中的黑色棋子砸在棋罐里,棋子相撞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时喜那天被时清假装抓贼打了一顿不说,还把老爷子赶出家门住到她家。
现在父亲张氏每天都在头疼,想着如何以一个体面的方式把他送回去。
而这一切,全是拜时清所赐。
今日狭路相逢,时喜怎么可能会让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