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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漠北的冷漠脸比起来,方野一看就很好说话,他们一路过小摊,店家就更加热情招呼。
方野确实不会买菜,别人一推销,他就买买买,被店家拖着,落后漠北好几步。
等漠北从隔壁摊位买完菜回头的时候,眼睁睁看着方野在店家热情招呼下买过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
漠北不是很能理解简单做一端饭为什么要整得像满汉全席,为了防止出现冰箱爆满的局面,漠北赶紧走到他面前,对他说:“买好了,回去吧。”
一程走下来,方野手上提着大大小小好几袋东西,漠北看见有两袋番茄,指着那两袋子问:“为什么要买两袋?”
“一袋是番茄,一袋是西红柿,店家说了两个不一样的。”方野很自信地回答道。
漠北:“?”
有点不忍心揭穿,漠北“哦”了一声,就没再说了。
两人买完菜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他们走到厅里搁下菜,这时方野手机响了一声,拿出来一看,是辅导员发信息:你到了吗,找到漠北了吗?
俩人面面相觑,这才想起回电话给辅导员。
漠北给辅导员回了电话,说家里的事没忙完,一时忘了请假,明天就回去上课。
辅导员说好,又问方野到了没,漠北看了一眼面前的那张俊脸要笑不笑的样子,像藏了一肚子坏水。总觉得他这副样子没什么好事,漠北拿远了一点手机,略微压低声问他:“怎么了?”
方野笑意更多了些,嘴唇一开一合做口型:撒、谎。
漠北没理会他的调侃,直起身,将手机递给方野,让他自己和辅导员说,转身去厨房做饭。
方野拿起手机对辅导员说自己已经到了,但是天晚了要明天才能回去。辅导员苦口婆心地吩咐了几句让他们在外注意安全,他连连说好。
电话挂断,他看了一眼厨房忙活的人,拿出自己的手机。
一番操作,短短几秒,他的手机通讯录里多了个名字——漠北。
做完这些,他将记录删除,搁在茶几上,假装无事发生。他走到厨房门前,看着漠北切菜、洗菜。
看了一会,方野尝试进厨房帮忙。
然而在尝试抓活鱼失败、洗菜溅一身、拿碗摔碎之后,漠北拒绝了他的帮忙,并将他推出厨房。
此时方野倚在厨房门框边,有些没话找话:“你辅导员对你挺好。”
“嗯。”漠北应了一声,随后从洗碗池里捞出鱼,鱼很肥,得双手抓着,鱼在他手里扑腾,溅起水珠。漠北抓鱼看着很吃力,方野这才意识到自己买活鱼是个很蠢的行为。
“不会弄的话就放着吧,我忘了让店家处理。”
漠北将鱼按在砧板上,娴熟地拿起刀背拍晕了鱼,隔着毛巾摁住鱼身。
“你经常做饭吗?”方野随口一问,忽觉不妥,漠北父母双亡,再加上常年独自生活,不自己做饭谁做呢。
“嗯,家里没人做饭,只能自己做。”漠北语气平静。
话音刚落,只见漠北手起刀落,鱼瞬间头身分离,方野感到脖子一凉,摸摸脖子,有点虚又很佩服地说:“杀、杀鱼也很强。”
漠北专心做着饭没说话,方野也不敢再打扰,怕漠北分神伤到手,倚在边上静静看。
看着看着,他有一瞬间恍惚,觉得他们像一对生活了很久的恋人,在这方小小天地里,过着平常又甜蜜的日子,颇有一番岁月静好的感觉。
漠北做的饭确实好吃,味道清淡可口,三菜一汤,两个人吃刚刚好。
方野边吃边看漠北,他吃得少,饭只吃了小半碗就盛鱼汤喝,喝到一半的时候漠北突然问他什么时候走。
赶客意思明显,不过方野已经做好赖在他家的准备。
他假模假样掏出手机看,然后皱了下眉,故作遗憾无奈地摇头。
“公交这个点停运了。”
“地方太偏,打不到车。”
“要不我住酒店吧。”
他摸了摸口袋,一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身份证忘了带出来。”
说罢又有点可怜无辜地看着漠北,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漠北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那你今晚先住我这吧。”
方野暗喜,计划成功。
收拾完已经九点多。俩人简单洗漱后,漠北给方野打了地铺,床被不够,漠北给自己留了条薄被。
方野问为什么不让他睡床上,漠北说他不喜欢有人睡在他身侧。
方野平躺了一会,又翻了个身,看着床上背对自己的漠北。
床上的人蜷缩着,莹润的月光跃上他的发梢,暖白色的被褥将他团成团,衬得人像只无害的白兔,又像天边难以触碰的仙子。
白皙的后颈上,骨节微微凸起,上面的皮肤光滑细腻,仿佛等待着触摸。
漠北动了动,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些。
看了一会,方野在黑暗中开口:“你冷吗?”
对方没回话。
“我睡不着,你能不能和我说会话?”
“......不冷。”漠北半张脸缩在被子里,闷闷地开口。
“你这两天去哪了。”
“收拾东西。”漠北不太想说自己太多事情,敷衍道。
“那......你为什么哭。”方野还是执着于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