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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同武忠兰说,我前阵子攒下的酒楼,让她别动,留给你。”
写罢,她将笔放下,墨黑的墨水染到手上,她随手抿去,却留下了无尽痕迹与污渍。
她仍毫不在意地道:“我会让任何人都无法为难你,你放心,你会喜乐无忧的。”
见煜恣风半句话都不肯再说,她转头望去,只见煜恣风站在那里,眼眸冰冷,双手攥紧握拳,紧咬牙关,腮帮子绷紧,如仓鼠一般,似是气急了。
魏樱却也不脑,坐回摇椅,低低地道:“你莫恼我,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的人。武忠兰此去,除非我能建立功业,再与她一较高下,否则她是不肯罢休的。”
本以为,煜恣风会说“一直等你”、“不许你走”之类的话,但没有。其实,她甚至暗暗期待,煜恣风像从前一样,上来甩她一个巴掌,而后令她趴在床榻上,训斥她,打她。
唯有身体上传来痛感,她仿佛才能证明她是活着的,还被煜恣风所偏爱。
但没有,煜恣风什么也没有说,只静静地望着她,眼眸凄厉哀伤,不可名状。
魏樱不忍,低声道:“哥哥,你骂我吧,打我也成,或许你想要我?想要几次,只要你开心,无论怎样的姿势还是位置,我都全盘接受。”
煜恣风只是扯了扯殷红的嘴角,惨白如纸的脸上,唯有红唇是鲜红如血的,他低声道:“你几时走?”
“考过秀才吧,”魏樱抿抿唇,低声道:“武忠兰大概能等。”
一时间静默无言,煜恣风走过来,吸吸鼻子,为她揉着眼眶和太阳穴,低低地道:“我唱个小曲儿给你听如何?”
魏樱咽咽口水,低声道:“如果你能开心的话。”
“是为了你的开心。”
煜恣风低声说罢,轻轻扯开嗓子,婉转悠扬,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又似小猫瘙痒,让人怜爱。
煜恣风口中轻声哼的儿歌,魏樱听过。
那是父亲曾唱给她的,想不到煜恣风竟也会,想必是他打听了她的生活后,特意为她去学的。
想当初,她怕黑,总会在打雷天缩在一起,那时父母亲表面还算和睦,爹爹也未曾总是强调她作为为家长女的责任,她瑟缩着躺在床上,爹爹就会拍拍她的肩膀,在电闪雷鸣间对她笑道:“樱儿是个女子,怎么比男子还害怕这些?”
后来,她渐渐长大,爹爹开始歇斯底里起来。
她害怕雷天,爹爹就会打她,甚至直接将她关入小黑屋中,在门口对她冷声道:“你身为长女,竟害怕这些,众人又怎能服你?你在这好好反省!”
可她不知道该怎样反省,怕黑怕打雷也错了吗?就因为她是女孩子?
可她还是哭泣不止,并且口中不断重复着“我错了,爹爹,饶了我吧”,因为不那样说,爹爹是会愈发癫狂的。
她不好过,爹爹也不好过,爹爹会抽泣,会在门口听着她的声音,隔着门骂她,恨恨地说她不懂事,更不懂得审时度势,让娘亲厌恶,让众人看轻。
可他不怪爹爹,她知道爹爹的苦,或许她头疼的毛病,就是随了爹爹。
后来爹爹总是头疼欲裂,寻丹问药也不好用,身子愈发消瘦,甚至没由来地就发脾气,时常阴恻恻的,半句话也不说,连她也怕爹爹,更不要说众人了。
于是,便有了传闻,她的爹爹有先天疾病,连魏樱也是。
这谣言越传越邪乎,她偶尔头疼,或是慌神,都会被当成她有精神疾病的印证,别人从剑术上功课上比不得她,便愈发污蔑她奚落她,以证明自己没有那么差劲。
到最后,甚至传出了她克魏家的消息,许多人都说,自她降生后,魏家才越来越没落了。
晃神间,煜恣风已经在竭尽全力扯着她的衣袖了,慌乱不已道:“妻主,你在想什么?”
魏樱愣了一下,笑道:“你先告诉我,你离开我后,活得开心吗?”
煜恣风的手瑟缩了下,并未答复,但紧紧绷起的脸颊已经说明了一切。
魏樱起身,顺手拿起菜篓里的西红柿洗干净,而后切成小块放入盘中,低声道:“有人欺负过你吗?”
煜恣风不肯回答,瑟缩在角落里,抿着唇,一如当初倔强的少年时节。
小盘西红柿顺滑多汁,很是鲜艳沙绵,魏樱将小盘子递到他面前,对他笑笑,道:“愿意同我说吗?我记得年少时你喜欢吃的。”
“这是用来炒鸡蛋的,”煜恣风迅速答了,用此来掩饰心虚,而后低声道:“不过若是你想吃,那就值得,我吃了就不值得,还是你吃吧,冬日里西红柿并不常见。”
这话说得可怜巴巴,让魏樱动了恻隐之心,反而将盘子愈发推进了些,低声道:“再给你买。好歹你我现在还没和离,我对你还有责任。”
这话更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煜恣风抿抿唇,便大大方方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放到嘴中,在接近唇角时,他的手腕骤然停下,并未吃下,反而筷子一转,就将筷子递到了魏樱嘴边,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