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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恣风冷哼一声,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然后,他默默地盯着那人,忽然记忆中想到了什么。
传闻祝敛其母曾与魏樱的娘亲指腹为婚,结为两家之好。
待魏家没落,祝敛家便毁了婚,将祝敛许给了武家。
武家来头倒很大,武家的一家之主曾是皇帝的得力干将,曾为武状元,待一家之主战死沙场,先帝就将其遗女收为养女,养在身边。
武忠兰就是其皇帝的养女,此番就和祝敛在皇帝指婚下,定了亲。
她能来如此小镇,想必是为了祝敛而来的。
“要我说,何必为那种见异思迁的男子伤心?听闻那祝敛,身为京都第一美男子,却也是见义忘利之人。”煜恣风轻轻一笑道。
魏樱却是谅解一笑,道:“话虽如此,但武忠兰年少有为、孔武有力,祝敛弟弟嫁给她真可谓女才男貌、天生一对,连我也自愧不如。况且祝家礼教甚严,他被束缚得紧,不怨他。”
煜恣风却不那么觉得,反而看好戏似地看着祝敛,吃醋道:”祝敛弟弟,你叫他倒叫的亲密,可人家不把你当回事。去他娘个狗屁女才郎貌,当初扛鼎比拼,不是魏樱赢了吗?”
“哈哈哈......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这回事。”魏樱尴尬一笑,心中闪过波澜。
那时,武忠兰和她都正值少年时节,意气风发,骄傲恣意。
二人挥笔作诗,骑马飞射样样精通,男子见了往往都哭着喊着要嫁给她俩,京中不少人都为她俩谁是京中第一美少年吵得不可开交、争得你死我活。
一半人说武忠兰身强力壮、武功高强,又在花丛中环绕不休,惹得无数美男失了第一次,自是最美少年。
另一半人则说魏樱虽风度翩翩、儒雅温和,可武力却不比武忠兰差上分毫,而且她洁身自好,论文治武功,第一自然非魏樱莫属。
先帝听闻此事,哈哈大笑,只说宫里养出来的孩子怎会比你魏家差,于是便令人特设比赛,请魏家迎战。
京中闹得沸沸扬扬,魏家最后不得已点头应战。无论作诗画画,二人分数都咬得很紧,最后竟打了平手。
只剩最后一项,扛鼎定胜负。
多项比拼,魏樱多在比拼武力时失了分,她哪里比得过满身健硕肌肉的武忠兰呢?
不同重量级别的鼎依次被许多壮女搬到台上,刚开始还好说,可随着慢慢加重,她愈发吃力,只觉头晕眼花,胸口发闷。
可偏偏站在台上,台下人都呐喊不断,大多数人都觉得此次比赛定是武忠兰要拔得头筹了。
别人怎样看她倒不甚在意,可见到娘亲的脸色满是焦急期待,她却浑身直冒冷汗。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娘亲对一场比赛如此焦急,竟满头大汗地为她鼓掌,喊着她的名字,往常最多娘亲不过是冷哼一声,怎会如此呢。
最后,还剩两个重量级别的鼎,武忠兰举起了第二个,便下台示意,对皇帝表示再也举不起来了。
武忠兰大概也是心中有数的,第二个已是她身体的极限,如果想打败她,魏樱必须得扛起第一个。
可连她自己扛起第二个都如此费力,身材瘦弱的魏樱怎能扛起呢?
如此,她就安心地下了台,魏樱再能,也不过是和她打个平手罢了。
台下众人屏息凝神地看着台上。
而台上的魏樱则浑身冒着冷汗,然后脱下浸满汗渍的衣衫绑在腰间,默默走到第一个鼎前,双腿分开立定,然后狠狠蹬地,双手环抱住鼎的底端。
她心底里也没底,一双身子僵硬到绷直,大脑充血严重,一根根的青筋爆炸于额头之上,用尽全身气血力气,她只感到口腔里一片咸腥。
举起来了!她放下时只感到天昏地暗,只一言不发,径直走下台,在众人的错愕与鼓掌叫好声中,她走了,然后出了场地,就奔跑了起来。
跑到了哪里她也不知道,总之是个没人的地方。
家族盛世时,众人见她一言不发就离场的举动,都说她是郎朗有骨气的少年,所以才会直接走了,后来家族没落,众人都说她冷峻孤傲,得了第一便失了礼节。
只有她自己知道,走到了偏僻小径,她口吐鲜血,血液从她的耳鼻喉处缓缓流出,差点没死在路上,她只是不想让娘亲和爹爹看见罢了。
她撑着走到了医馆,求那人不要说出去,才治了她的病。
可回到家中,她昏迷了一天,接着又病了三天,无法起身,卧于床上,直说梦话,可总不见娘亲来看她。
后来听下人说,娘亲在她昏迷时,寸步不离地贴身照顾她,给她擦身上,握着她的手红了眼眶,谁劝她的娘亲,她的娘亲也不理,只在床头看着她。
她听了这件事后美滋滋了好几天,只觉得有了病真是值得,巴不得多病个几天。
后来她小心翼翼地去找母亲请安,面对母亲极冷峻的脸时,她又恍然只觉那是梦一场,或是下人觉得她可怜才编了瞎话的。